在Dmitri的安排下,我得以在卡尔加里的冰场进行两周的训练。选择这里是因为这个冰场是奥运会规格,环境和正式赛场非常相似。虽然我也可以去就在盐湖城附近的俄罗斯选手团训练营,但是我不想在练习中碰到Evgeni。于是我转而和Shae-Lynn Bourne,Victor Kraatz等已经加入了各自国家的奥运会代表团的选手一起练习,他们都是Tatiana的学生。
卡尔加里冷得几乎要结冰,但无所谓,反正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冰上度过的—早上和下午我各练习一小时。Nikolaï、Rudolf还有Tatiana都会在我旁边,但是离开冰场的时候我更想一个人。到下午四点练习结束的时候,我会开着租来的车到最近的星巴克[问答1]去买咖啡,然后开车去城里,把车停在那儿,在城里呆上几个小时散步。有时候是在购物中心闲逛,有时候则去看电影。每周两天的休息则会计划更悠闲的外出活动,有时候也会去看船舶的展览、猫狗展或是冰球比赛。但是在此期间,我始终读着秒等待奥运会来临的时刻。
在卡尔加里的日子接近了尾声,我们所有人都变得越来越神经质,即使一件小事也能让我们烦躁不已。当臀部又开始疼痛的时候,我动摇了。我感到在练习中进行跳跃变得困难了,这让我非常不安。
有一天Tatiana和我在更衣室吵得不可开交。我因为跳跃会使臀部疼痛所以不太想做,Tatiana于是说“那就把臀部疼痛作为无法赢得奥运会的借口吧。”我怒火中烧地冲她喊道“你给我滚开!”
我的教练沉默了数秒,随后给了我一个耳光。对她—不,对任何女性说出这样的话,挨打都是理所当然的。
第二天,Tatiana没有再和我争论。她联络了我的经纪人Dmitri,说她已经受够了,请他去准备回康涅狄格州的机票。Dmitri努力想修复我和Tatiana的关系,两人通了好几个小时的电话。随后我主动去了Tatiana的房间向她道歉,请求她重新考虑。当她原谅我的时候,我才深深地松了口气。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不能让我们的关系像这样结束。对一起练习的其他选手来说,这几周也很不容易。我们大家都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精神上也疲惫不堪了。
出发去盐湖城的前几天,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考虑奥运会的事情。我不停地猜想到底会发生些什么,完全难以压抑自己的不安。我不断地做噩梦—我在很多观众面前滑冰,做四周跳的时候我摔倒了,观众们开始大笑,我站起来试着再做一次跳跃,但是无论做多少次都是以摔倒告终。
我想起了两年前在尼斯我也是这样坐在长凳上。2000年世锦赛前,我向神祈祷“请让我赢得这次比赛吧。”那天是一个晴天,我祈求道“如果听到我的祷告的话,就给我一个讯号吧。或者下一场雨吧。”不到5分钟时间,天暗了下来,下起了大雨。在卡尔加里我也一个人坐着向神祷告,祈求他如果听到我的话就给我一个讯号。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问答2]
奥运会开幕式那天,我们出发前往盐湖城。Tatiana、Rudolf和我三个人在机场边等飞机边在电视里看了会儿开幕式。上了飞机以后我一个人坐着,大部分的时间都看着窗外。命运之日就快到了。这几天我的心情变得非常平静。我们在云上呆的时间比预定的要长两个小时。由于警备很严,我们乘坐的飞机一直到开幕式结束才获得着陆的许可。
Dmitri和我们在机场会合了。握手时,我越过他的肩看见了五环的标志,随即说,
“命运之日终于到了。”
Dmitri一瞬间脸色发白,随后便慌慌张张地迎着记者们走去。我接受了几个访问后,便来到了奥运村,住进了俄罗斯队男子滑冰选手们的宿舍。所有房间都是双人房,而且都已经住了一个选手了。Evgeni的房间虽然还空着一张床,但是我不想和他住在同一个房间。当双人滑选手Maxim Marinin[原注1]问我要不要去和他同住的时候,我真是满怀感激。他和搭档Tatiana Totmianina刚刚搬到了芝加哥,我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到达的第二天,我把选手村和俄罗斯宿舍兜了个遍,找到了咖啡店、食堂还有游戏室,然后去取了制服。掌握了周围的环境后,我和Rudolf一起去查看将要进行表演的溜冰场。Tatiana和Nikolaï正为了冰舞的Shae-Lynn和Victor忙得团团转。但这正合我心意。现在我身边还是人越少越好。
第二天早晨,我进行了第一次练习。Evgeni也在那。但是我们两人别说交谈了连视线都没有接触。这不是讲求礼仪的场合。我和往常一样在练习开始25分钟前进入了冰场,和Dmitri一起在观众席看男子选手的练习。我的经纪人一直盯着正在进行热身的Evgeni。随后Dmitri终于问我道,
“Alexei,你不用做热身吗?”
“没关系”
我笑着回答。即使是奥运会,我也不想改变一直以来的做事方式。这个赛季开始的时候我因为勉强自己吃了不少苦头。我的热身和往常一样—跑上几分钟,随后在进入冰场前稍微做一些拉伸就可以了。
有一天,我偶遇了Scott Hamilton,我们一起看了选手们练习的情况。大家都一个接一个地做着四周跳和四周跳组合。我对Scott坦白“我有些不安”,他告诉我“不要管其他选手怎么样,只要做自己应该做的就可以了。”靠着这个建议,我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从那时候开始我得以集中注意力在自己的节目上。
练习顺利地结束了,随后我多呆了一会接受记者的采访。虽然Tatiana和Rudolf告诫我
“不要太接近媒体。”
但是我喜欢和这些相识多年的人交谈打趣。虽然我曾经在Skate Canada的记者会上爆发过一次,但我和大部分记者都成了朋友。
双人滑短节目的那天,我很期待作为观众坐在看台上。但是当我坐下来看到场内几千人的观众,想到几天后我将在同样的观众面前滑冰,突然就口干舌燥、神经紧张、不安让胃部感觉绞作了一团。我恐慌极了。
和大家一样,我也有支持的双人滑选手。虽然我希望Tatiana和Maxim有出色的表现,但是他们可能没什么机会站上领奖台。我喜欢中国的申雪和赵宏博[原注2]。不过在我看来最后的对决将在加拿大的Jamie Sale/David Pelletier[原注3]和祖国俄罗斯的Elena Berezhnaya/Anton Sikharulidze之间展开。虽然两组的表演都很好,但是David在节目最后摔倒了,可能只能排在第二了吧。
双人滑的自由滑时我没有去会场。赛场内人员实在过于混杂了。我和其他的选手一起在电视里看了比赛。虽然很难判断,但是当看到Elena/Anton的小失误时,我以为金牌要被加拿大组合拿走了。然而分数出来时,我震惊到难以掩饰。为了思考一下比赛的事,我拿着咖啡离开了房间。加拿大组合的表现非常出色,我以为他们会胜利,而结果他们却没能成为奥运冠军。虽然我非常烦恼,却也知道不能这么钻牛角尖。我必须让自己睡觉,明天就是短节目了。
比赛这天,我早上很早就起来了,迅速地吃完早饭就出了门。练习中状态很好,随后我稍微和Rudolf在一起呆了会儿,便回到选手村睡了几个小时。因为我排在小组第三个滑,所以要到晚上7点才出场。不用在表演前等待太久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午睡醒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散步,这对振作精神很有帮助。随后我洗了个澡,穿上衣服去了冰场,在场外做了简单的热身后就穿上了演出服和冰鞋。
几分钟后,在冰场内的正式热身开始了。我虽然有些神经质,但是冰面的感觉很好,全身都可以感觉到那种高昂的气氛。我走出冰场也没有把冰鞋脱掉,在后台不停走来走去,身边只有Rudolf。我知道Tatiana和Nikolaï两个人都非常紧张,所以根本就不朝他们那儿看。Dmitri则不知道上哪去了,之后我问过他本人,他说因为太害怕所以好像是在赛场里找了个能一个人呆着的地方把自己关了起来。滑冰的时刻到来了,场上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做了一个大大的深呼吸,走进了冰场。
在等待音乐开始的时候,我有种超现实的感觉,心情出奇地平稳,非常地放松。表演开始了。当我要进入第一个四周跳组合的时候,观众鸦雀无声。为了避免落冰的时候过于靠近挡板,我用视线确认着挡板的左侧角落,然而这时候我却看见了Mishin。他知道我绝对会注意到他,于是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边。显而易见,这是为了让我动摇,这招数他以前也用过。我喃喃道,
“神啊,请帮帮我。”
就在这个时候,就在挨着我前教练站立的地方,我看见了右侧挡板上画着的奥运会五轮。这足以成为我的动力。起跳,落冰。几分钟后,大部分的动作都做完了,Mishin还在老位置站着,我就在他前面的角落跳了一个勾手三周跳。这次我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表演结束后,我心情好得要飞起来。但是我必须控制自己,还有自由滑。我的分数出来了,因为出场顺序靠前,和在后半表演时比起来分数并不是很高。我换了衣服,在后台的电视中看了剩下选手的表演。Todd和Elvis的表现都没有平常好,但其他大部分选手都干净地完成了节目。之后当Evgeni的表演开始时,我摒住了呼吸。他在跳跃中跌倒时,我跳了起来,叫道,
“YES!YES!YES!”
这大概是不妥当的言行吧。但我只是坦率地把高兴的心情喊了出来而已。因为在这个瞬间我感觉到我将获得奥运会的胜利。
短节目中我排在了第一。本田武史是第二,Timothy Goebel是第三。Evgeni成了第四。当他的比分出来后,我看到Mishin起身离去,我很同情Evgeni。我还清楚地记得Mishin对我做出同样的事情时自己的感受。Rudolf和我一起在赛场外散步的时候,我身体一直不由自主地发抖。我们交谈了一会后,回到了赛场,又接受了记者的访问。当我环顾房间的时候,我注意到Evgeni和Mishin不在这里,心想“这两个人现在是什么感觉呢”。之后我回到了选手村,吃了饭就上床了。这夜未见噩梦。
短节目和自由滑之间的这天我去练习了。虽然期间的跳跃没有失误,但是我有些忐忑,感觉就像是去年跳跃还没有稳定的时候一样。练习后我在奥运村散步,随即去了市中心购物。但是不管在哪我考虑的始终只有一件事—随后的比赛。
“Evgeni在短节目中是第四名,即使自由滑之后也不可能拿到金牌。”
我不断对自己这么说。我只要在自由滑中拿到第一或者第二就可以了。但是前一天晚上的自信已经不见了。
自由滑中我抽到了最后一个滑,所以直到晚上11点才会上场。这将是很长的一天,但是为了晨练我还是很早就起床了。情况比昨天更好,我还在冰场看了会儿冰舞的练习。之后我回到了选手村,吃午饭,睡午觉。醒来后和短节目那天一样行动,然后一样和Rudolf一起去了冰场。
在比赛前的6分钟热身时我终于放松了下来。当摄像镜头对我的脸特写时,我咧嘴一笑。我觉得自己将滑得很顺利。我付出了很多努力才走到这里。我做得到。只要将自己想要的东西表现出来,金牌一定将是我的。
广播宣布热身时间结束,从此时开始就是这个晚上最让人心焦的等待了。我在远离电视屏幕的走廊坐着,脱下冰鞋,不让自己听到冰上发生的一切。但这是不可能的—通过观众的反应我可以知道每个选手的表现。Evgeni将在第三或者第四个出场。他快出场前坐在我的附近。有一瞬间,我们视线相交,
“Evgeni,不管你表演的如何,胜利都是我的。”
还记得我当时这么想,我有这样的自信。
我在广播叫我名字前的十分钟穿上了冰鞋,Tatiana站在围栏旁,我走到她身边。她和Nikolaï看了全部的节目,我询问她是否有必要做两次四周跳,如果其他选手大部分都没有成功的话这也许就不是必须的。Tatiana说Timothy做出了3个四周跳。但是她接着说,
“即使没有四周跳,你只要做出完美的表演就可以了。”
也许这样我会在自由滑中排在第二,但是仍然可以赢得奥运会。教练很了解我—我无法想象将自由滑第一的位子拱手相让。那一刻我决定—不管有没有必要,我要做两次四周跳。让第二名见鬼去吧,我无论如何都要赢得自由滑。
开始滑了,冰面从来没有像现在感觉那么好。最初的四周跳组合成功了,接下来是第二次四周跳。然后所有的跳跃都安全地落冰了,表演接近完美。就在开始直线步前,我确信—自由滑的第一也将是我,我将得到奥运会冠军的王冠。但是我没有泄露这种感情,我保持着和开始时一样的平静结束了节目。
结束后,我跪下来亲吻了冰面,随后站起来向四方致敬。过了一分钟左右,我强烈且真实地感觉到我赢得了奥运会,在冰上高高地蹦了起来。当我看向教练时她流着泪。我急忙朝着教练奔去。为了表达对Tatiana的感激我再一次跪在冰面上。她帮助我掌握了自己的命运,这块金牌是我的也是她的。
我在等分区和教练、编舞以及心理学家坐在一起。我们一起组成了一个出色的团队。当表现分显示出四个满分时,我们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奥运会中从没有一个男子单人滑选手拿到过一个以上的满分,我们达成了一个重大的成就。之后我拥抱了包括理疗师Tamara在内的每一个团队成员。我最后张开双臂抱住的是喜极而泣的Dmitri。他坚定地支持着我,在我人生中不可或缺,我为此高兴。
当我和第二名的Evgeni和第三名的Timothy一起站在领奖台的最高处时,满足感几乎令我难以负载。随后俄罗斯的国旗升起,我听到了国歌。那一瞬间闪现在我脑中的是从前别国想要招收我的事—当时没有认真考虑那个提议实在是太好了。我无法想象自己站在这个领奖台上却看着其他国家的国旗。我从心底为自己身为俄罗斯人而骄傲。我想要快点给母亲打电话,但还得等上很久。首先我要去药检,随后必须接受采访。
当我走进召开记者会的房间时,我听见Mishin说“我为自己有两个学生站在奥运会领奖台上而自豪”,这令我愤怒—他没有资格分享我金牌的功绩。随后轮到我说话时,我表达了对Tatiana、Rudolf、Nikolaï还有Dmitri的感谢。这四个人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是非常重要的角色。随后我感谢了前教练,我解释说他在我们分开后说了我很多坏话,这些言行是我之所以能够忍受艰苦的训练,随后像这样成为奥运会冠军的理由之一。
比赛后我去了举行庆祝派对的IMG HOUSE。虽然按计划早上5点我还要参加“早安美国”节目,但是节目将在那里转播。这一周,每天都有潮水一样涌来的媒体访问和谈话节目,简直无穷无尽,作为奥运冠军我受到了难以置信的关注。此外我也经常被问到有关于双人滑的争论。
“我觉得加拿大的双人组应该获胜。但是我不认为应该颁发第二枚金牌。”我这么对记者回答道,在我看来那么做只是为了掩盖丑闻。
在俄罗斯楼为了纪念我的胜利举行了晚宴。我只出席了一会儿,从冰协主席手上接过了“俄罗斯英雄”的奖项。更大的荣誉则是念读普京总统发来的贺电。但是我不习惯长时间出席正式宴会,所以在晚宴开始前就告辞了。Tatiana也出席了这个宴会,她告诉我之后大家为了我俩干杯时,只有Mishin没有起立,而且他好像还用手势让Evgeni也坐着不动。
奥运会剩下的时间我过得很开心。最为高兴的是我如愿以偿地看了冰球比赛。有一场比赛时,Wayne Gretzky—加拿大冬奥队的总教练同时也是我心中最棒的冰球选手—送了我一件加拿大队的制服。我则送了他俄罗斯队服作为回礼。这件礼物太让我高兴了,所以之后好几次穿着它去看比赛。后来我得知当时有好几个俄罗斯媒体报道我“穿着加拿大队服是不爱国的表现”,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直到表演滑的两天前我才第一次把金牌从脖子上摘下来。在此之前除了洗澡以外,我不管上哪,哪怕睡觉都随身带着。我已经有一周没有滑冰了,晚上也一直熬夜,所以我觉得还是在奥运会最后的表演前上冰练习一次比较好。
表演滑后我回到了家。虽然想要呆到闭幕式,但是最近每天睡眠时间不到4、5个小时,我从来不知道胜利是一件这么累人的事情,我疲惫极了。Tatiana在冰舞比赛结束后立刻就要出发,于是我和她谈了这次世锦赛的事情。
要决定是否参加世锦赛是个难题。我无论身体还是精神上都筋疲力尽了。虽然有一半的我想去夺回世界冠军的头衔,但是另一半却要求休息。我难以下定决心。Tatiana的身体状况不佳,我不想在她缺席的情况下比赛。但是当教练情况好转后,我们终于下定决心去长野,在那里我们得到了温暖的欢迎。
在预赛中获得小组第一的那天,我在日本庆祝了22岁生日。虽然Evgeni没有参赛,但是有很多优秀选手参加了这个比赛,所以我不敢过于松懈。但是结果实在是过于顺利了。我的短节目和自由滑的表演都很出色。表演结束的时候,冰上被令人温暖的日本观众扔满了花和玩偶。夺回世界冠军带给我无比的满足。之后我得知自己取得的6个表现力满分和1个技术满分是史上最好成绩。
比赛后,我有幸见到了日本皇太子和太子妃殿下。这两人非常有魅力,我们兴致勃勃地聊了很久。他们很高兴地看了我的金牌。我觉得这次会见也许带给了我莫大的幸运。我在同一赛季中赢了Grand Prix Final、欧锦赛、奥运会,随后又是世锦赛;再次更新了记录。
回到北美后,我因为Skate the Nation的巡演去了加拿大。演出期间母亲从俄罗斯来看我。虽然我们有很久没见面了,但母亲只计划在美国呆几天。因为我将在夏季参加Champions on Ice的巡演,所以母亲会把Lorik带回圣彼得堡。不过在波士顿有我参加的演出,我请求母亲多呆一段时间,希望她来看我的表演。众所周知母亲从不看我的任何比赛,不过偶尔看个演出好像关系不大。母亲同意了,我们两人的重逢时光非常快乐,如果能一起呆得更久些就好了。
此间,Eurosports电视台授予了我“Eurosports Star Award”,随后国际冰协则表彰我为最能象征ISU 运动及奥运会价值的运动员。得知人们给予了我如此高的评价令我惶恐。
Skate the Nation结束时,我回到了家,几天后又再次参加了Champions on Ice的巡演。Tom Collins虽然说过不会让我再一次参加他的巡演,但是在奥运会短节目结束后,他似乎立刻联系了我。相关人员向我的经纪公司提出了夏季巡演的邀请。最后这次他们答应了我所有的条件,我签了个大合约。
当我从电话留言中听到父亲的声音时正在拆行李,我大吃一惊。十年来从未见过面谈过话的父亲留言说希望和我谈一谈。在我拨通他留下的号码前,把这通留言反复听了一遍又一遍。已经过了那么久,久到我难以相信这真的是我的父亲。当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不在家。之后几周我们都互留电话留言。
随后的几个月我在美国四处奔波。每次自己的表演开始前,都会介绍我是世界冠军以及奥运会冠军,这感觉好极了。每一场演出我都满怀着自豪和感激进行表演。
在巡演中间有十天的休息,为了准备下个赛季的新节目我回到了家。虽然我签下了合同,将成为Stars on Ice成员进行秋冬巡演,但仍旧是现役业余选手,所以必须准备比赛节目。
在此期间我和作家Lynda Prouse开始了这本书的写作。Lynda曾经为好几个花样滑冰选手的自传执笔。随着对我人生中发生的一件又一件事情的回忆,我们通了很久电话。最初我很难想起幼年时期的事情,但是随着谈话的进行,回忆如同冲破了堤坝的洪水一般涌出。
回到巡演的时候我的臀部又开始疼痛。重新拍了一次MRI后,医生还是说不知道问题的原因,但是因为有严重的炎症,他让我尽量减轻对关节接触部分的压力。专家判断我必须休息6周不能滑冰。我离开了巡演回到了康涅狄格。唯一的问题是我没地方住了!
我出去巡演期间Tatiana决定换到别的冰场。于是她让几个选手到我的公寓把所有的行李都打包搬到了她家。过了几周她改主意了,但是我的公寓已经租出去了,于是我只能住在朋友家。
过了一周不能滑冰的日子,臀部的疼痛消失了。我觉得医生的话是正确的。漫长的一年后我只是需要休息而已。我去了佛罗里达度假,9月上旬才回到冰场。但是开始溜冰三天后,疼痛又回来了。Skate on Ice的排练即将开始,我又在臀部注射了肾上腺皮质素。
此时我终于和父亲通上了电话。只是和他说上话就让我兴奋不已,期待是否能够尽快见面。我们交谈的时候,我等待着他听我讲述自己的各种事情,等待着他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我,但是他说的都是自己的事。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交谈到最后我几乎一言不发。就在此时我明白了—这个人并不是“父亲”这个词语所代表的那种真正的父亲。他是个陌生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的交流,我无法和他心灵相通。虽然我们交谈了几分钟,说了“什么时候见上一面”这样的话,但是当挂断电话的时候,彼此都知道见面遥遥无期了吧。
在无法确定是否能在这个赛季参赛的情况下,我在康涅狄格州的锡姆斯伯里加入了Stars on Ice的团队,开始为演出进行练习。到了这周结束的时候,我臀部的疼痛并没有加重,于是我按计划去佛罗里达参加了职业/业余比赛。虽然Tatiana和我新创作了叫做“Racing”的短节目,但是没有时间准备自由滑,于是我们决定使用上个赛季的节目。我在比赛中获得了第一,但是表现并不完美。
随后我飞去了法国参加一个叫做Top Jump的比赛,在其中选手们要比拼跳跃技术。我所有的四周跳都成功了,又获得了第一。之后我立刻回到了美国,和Christie Yamaguchi一起参加名为“Salute to Gold”的演出。
10月Tatiana搬到了锡姆斯伯里,把我所有的东西也都带了过去。我因为忙于准备自己的演出,所以没能帮教练搬家。Alexei And Friends虽然进行得很顺利,但我却开始有些紧张。两天后我就将参加Skate America,肾上腺皮质素的药效却开始消失,我的臀部疼得厉害,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怎样才能滑冰。
在赛场和Tatiana会合时,她一看到我疼痛的状况就立刻要求我退赛。但是我去华盛顿州斯波坎当地的医院注射了肾上腺皮质素。短节目时除了有一个三周跳做成了两周以外,我滑得还可以。然而到第二天却连走路都疼的不行。我指望自由滑前肾上腺皮质素能够开始生效,但是臀部的疼痛从来没有像这次那么强烈。就在我的表演开始前,我不得不告诉裁判决定弃权。场内的观众们起立鼓着掌送我离开。我的眼泪流个不停。究竟今后将会变成什么样?想到这个问题,我不安到了极点,手足无措,从未感到过这么悲伤。
“你的职业生涯就到此为止了吗?”
在记者会上有一个记者这么问我。考虑到当时我的精神状态,这个问题实在是冷酷至极。我失控地哭了出来,无法继续记者会。之后我在新闻中心又接受了几个访问,这次我一听到某个记者的提问就知道媒体们想让我再次哭出来。也许这会成为有趣的话题,但是对我来说却只是一种残酷。
“臀部的状况前所未有地恶化了。”
听到医生这么说之后,我有整整一周每晚都在哭。从Skate America回来后,我再次去了专科医生那里,但是心里完全没有准备好会听到这样的消息。然而医生也说了一些让我抱有希望的话,他说只要我现在让臀部好好休息,持续接受恰当的物理治疗和药物,溜冰的时候不要做太多高难度的跳跃,一定能够像此前一样溜冰。
我在巴哈马休息了十天,随后前去普莱西德湖参加了Stars on Ice的最后排练。开始的5天我只是在旁边看着没有滑冰,因为臀部的情况略有好转,所以在第一场演出时我得以出场表演。
下一个安排是Sears Open。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Tatiana在我尝试跳跃时的表情。当看到我在后外点冰三周跳和后内点冰三周跳跌倒的时候,我的教练哭了出来。但是我让她不要担心,我只是需要时间习惯。虽然在这个职业/业余比赛中我没有做四周跳,但是总算成功地做了几个三周跳组合,获得了优胜。之后我参加了两个职业/业余比赛,一胜一负。[问答3]
然后我回到家里休养。Stars on Ice的巡演计划在12月25日开始,我想让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我还想比赛,尤其是当我看到Evgeni在他参加的所有比赛中都获胜时。然而无论如何,能有工作对我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整个十二月,我每周都去多伦多治疗臀部。每次都需要一小时以上,并且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我咬紧牙关对自己说,
“只要忍过这疼痛,就可以回到赛场。”
Stars on Ice的头几场演出非常困难。我要滑三个单人节目,但是随即我感到这对于臀部造成了过重的负担。然而当制作人让我减少一个节目的时候,我还是想滑三个。最终我还是同意了削减一个节目。考虑到2003年世锦赛,我不想再让臀部情况恶化了。
我决定要参加世锦赛时,IMG说在比赛期间他们会找人代替我在Stars on Ice演出,没有问题。但是在巡演中滑了一段时间后,我和Dmitri、Tatiana以及母亲讨论之下觉得这不是勉强自己的时候。我决定做完巡演,在赛季结束后再做一次臀部的检查。
这一年我去了世锦赛,然而这次是作为观众。巡演有几天休息时间,我和Todd Eldredge飞到了比赛所在地华盛顿。我兴奋不已,迫不及待地想去冰场。即便自己无法比赛,但是只要和同伴一起身处赛场就让我心情无比愉快。
比赛期间有人询问我对于刚刚提出的新评分体系的看法。我正在研究新体系并且很赞同ISU提出的这套东西,我认为它对选手是公正的,并且能够给选手很大的可能性和机会。
2月初,母亲从俄罗斯来了美国,这个月她一直陪着我们巡演。能够和母亲在一起呆那么久让我非常幸福,特别令我高兴的是演出中她坐在观众席的时候。母亲很奇怪。她从前的那种教练本能好像复苏了一样,她会从场内的不同位置观看我的表演,随后演出结束后就会非常详细地对我的滑冰进行评论。但是母亲以我为傲,每晚只要看着她的脸我就知道。
Skate on Ice美国站结束了,团队中的几人为了参加加拿大站的演出飞去了哈利法克斯。而在温哥华结束了加拿大站演出后,我计划再拍一次MRI。检查结束后,医生建议我进行矫正手术(Orthoscope)。这个手术将除去我臀部关节间积蓄的软骨。离手术还有一段时间,于是我去了加勒比海度假,想让自己在等待期间尽量快乐些。回来后我立刻预定了在纽约的医院的手术。
原定在手术台上的四十五分钟猛增到了两个小时。手术很顺利。虽然医生让我暂时不要乘飞机,但是两天后我就出发去了俄罗斯。我离开Lorik很久了,非常想念它。
在俄罗斯期间,我被选为了国内的“最佳运动员”,接受了“Glory”奖,此外我还被特别授予了四等国家贡献奖。这个荣誉是由于我“在体育上的杰出业绩以及对俄罗斯文化的贡献”,由弗拉基米尔•普京总统颁发给我的。这一表彰让我无比自豪。知道俄罗斯给予我的滑冰这么高评价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回到美国前,我和家人以及爱犬一起呆了一个多月。已经很久没有溜冰了,所以我想尽快试一下手术是否改善了我臀部的情况。我站在练习场的冰面上,慢慢尝试着跳跃。令人惊讶的是除了阿克谢尔三周跳和后外结环三周跳以外全部都能跳。四周跳和三周跳都可以!阿克谢尔跳和后外结环跳的难点则在于脚在空中的位置。因为太疼了,所以最初的几周我都避免做这个跳跃。然而到了8月初我的臀部又开始疼痛,不得不再次离开了冰面。这令我意志消沉,此前我已经向所有比赛报了名并且再次受到了Stars on Ice的邀请。我百无聊赖并且无事可做,于是便做了Tatiana的助手。
青年组中一个叫做Andrei Griazev的选手让我很有兴趣。他很有才能,让我想到自己十几岁时的样子。我在Andrei身上花了很多时间进行指导,我希望在他参加这个赛季的第一场比赛前教他尽可能多的东西。然而同时我也感叹自己的悲惨,多么希望在准备比赛的是我自己。
虽然我边帮助教练边开了好几次研讨会,但是只要想到也许我再也无法登上赛场我就开始动摇。仅仅是这个念头就可以把我逼疯。滑冰是我唯一会的东西。如果失去了这个,我究竟是谁呢?
就在我带着这样的心情度过一天又一天时,我犯下了一个愚蠢至极的错误。在和朋友一起参加订婚仪式时,我喝了几杯随后开了自己的车回家。即使我完全没有喝醉,这行为也绝不可取。我沿着田间道路向着家驶去,后面有一辆车跟了上来。虽然我没有超速,却在双黄线上超了车。随即我立刻被警官勒令停车,将我带到了警局,以醉酒驾驶的名义逮捕了我。我没有被拘留很久,付了250美元的保释金后终于被释放了。
我无法相信自己的愚蠢。第二天一早这件事几乎上了所有报纸,我慌张地给Dmitri打了电话。这消息显然让他失控了。不用人说我就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万幸的是还没有造成事故或者伤害到别人。第二天我去了法院,接受了10个小时的特别教育课程,驾照被吊销4个月。相对我的过错来说,这只是很小的代价。
人生是种奇怪的东西。有时候你站在世界的顶点,下一个瞬间你周围的一切都支离破碎彻底崩塌。当我获得奥运会胜利后,难以想象不幸的日子会再一次降临到我身上,我好像可以一直微笑下去。但是现在我却悲惨到了极点。只是几个月的时间,我就从天堂落到了地狱。要如何才能让我的人生回到正轨?我不知道。
“遭遇不幸其实是值得感谢的”
人们常常说这句话。很快我最近的麻烦就验证了这句话。因为担心这件事对我残余的职业生涯的影响,我开始用长远的目光非常认真地考虑自己的事情。到现在为止,我只顾自怨自艾,因为不知道能否继续比赛而不安无措。但是这件事让我清醒了过来。就在这一刻,我发誓要让我的人生向好的地方扭转。
我和Andrei一起去了在斯洛伐克举行的Sofia Cup,他在那场比赛中获胜了。然而这次我并不因此自哀。相反地,我以身为他的教练而自豪,同时发现自己很擅长教导孩子。回到美国后我返回冰场进行练习,几周后,我在锡姆斯伯里冰场举行的演出上进行了表演。我滑得还可以。在节目里我只放进了自己现在可能做到,对臀部负担较少的跳跃。
随后我回到了Stars on Ice的巡演,兴奋地期待着每晚的演出。成为这个巡演的一员是我多年的梦想。而即便是现在我仍旧可以在这出色的演出中进行表演。比赛则只能顺其自然了。不管命运给我什么,我都要接收它,继续向前。因为人生是一个不断学习着前进的过程。从冰场的这一端延伸到另一端,如同步法一般,其中的每一步都一样重要。无论是中途受挫还是努力到最后,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最后从中学到了什么,以及如何在这个过程中生存下来。我的人生没有结束。现在,才刚刚开始。
==================以下为日本版原注===================
[原注1] Tatiana Totmianina/ Maxim Marinin:Totmianina1981年出生于俄罗斯。Marinin1977年出生于俄罗斯。02年世界冠军。04年10月在Skate America上发生了重大的摔倒事故,但是平安康复了。
[原注3]申雪/赵宏博:申雪1978年出生于中国。赵宏博1973年出生于中国。02、03年世界冠军,是中国第一对拿到世界冠军头衔的双人滑组合。
[原注3]Jamie Sale/David Pelletier:Sale1977年出生于加拿大。Pelletier1974年出生于加拿大。01年世界冠军。02奥运会上一开始获得银牌,但是由于裁判丑闻,国际奥委会介入,国际冰协授予了他们第二枚金牌。现在成为了职业选手,是Stars on Ice的固定成员。
==================以下为问答===================
[问答1]
Q:在星巴克会喝什么?
A:我喜欢无咖啡因的双倍浓缩。加上点牛奶来喝。
[问答2]
Q:你相信有神吗?
A:不,我觉得神在每个人的心中,但是如果自己没有尽最大努力的话向神祈愿也不会有用的。
[问答3/照片 P260]
Q:为什么在02年12月参加的一次职业/业余比赛中滑了“Gladiator”呢?
A:因为我觉得“Gladiator”这个节目符合我当时的心情。
(这个比赛的时候因为医嘱所以没办法做平时的跳跃。只跳了对脚部负担较少的跳跃,结果是第五。虽然他一贯只以第一位目标参赛,但好像也明白在那种状态下无论多么尽力都无法获胜)
==================以下为照片注释===================
[照片 P253]在奥运会的表演滑“Overcome”。使用的音乐是Ronan Hardiman的“Ancient Land”。节目强有力地表现了Overcome一词的含义—克服和战胜。
[照片 P254]在长野召开的世锦赛上,预赛、短节目、自由滑的表现全都完美无缺获得了胜利。和编舞Nikolaï以及教练Tatiana在一起。
[照片 P255]奥运会和世锦赛结束后立刻参加了Skate the Nation巡演。
[照片 P258]忍着臀部剧痛参加的Skate America。虽然短节目是第一,但是自由滑前因为疼痛难以忍受不得不第一次在比赛中弃权。
[照片 P261]作为滑冰选手的梦想是“成为奥运冠军”以及参演“Stars on Ice”。
[照片 P262]参演Stars on Ice,和比赛时的表演不同,展现了新的一面。 终章
2003年11月,Skate Canada。我做着上冰的准备,站在围栏边,从心底涌上来的感情几乎难以压抑。几周前我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在彻底地考虑了我的将来后,我明白自己作为一个业余选手已经征服了所有我应该登上的高峰。我勇敢地作出挑战并且达成了一切的目标。而现在是我转向下一个阶段的时候了。
转为职业选手后,我想要倾入和业余时代同样的热情。我也有其他想要尝试的事情—我收到了好莱坞的邀请,同时也在考虑自己成为教练开设学校。这种种的可能性让我兴奋,没有止境。
当我向ISU传达我的决心时,他们建议我在Skate Canada发表我从业余选手退役的消息,并且邀请我前去参加表演滑。唯一的问题是我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如此地困难。我变得几乎和奥运会比赛前一样紧张。
为了观看男子比赛,我到达了安大略省米西索加的好时中心(Hershey Center)。和我参加比赛时一样,在那里和选手、教练以及裁判见了面,这就如同和我的家人再会一样。虽然我决定在滑完表演滑后才正式发表退役的消息,但是新闻稿已经发给了媒体,大家都支持我的决定。
前一夜,我无法入眠,早上很早就起来去了冰场。和奥运会时一样,摄像机常常都追踪着我的一举一动。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变得不安,在后台来回踱步。然后我走进更衣室,换上衣服,穿上冰鞋。当坐在那里的时候,我真实地感到这是我作为业余选手最后的滑冰了。眼泪伴着所有美好的回忆流了出来。
我选择了“Memorial”和“Racing”作为要滑的两个节目。几年前当我第一次听到“Memorial”充满力量的音乐时,我就一直希望能滑这首曲子,今天这个时刻终于到来了。
我在围栏边等待着,播音员向观众们发表了我的决定。随后在大屏幕上开始播放我至今为止职业生涯中的一个个重要片段,我的心中充满了自豪和成就感。在走上冰面前我转过身来,又一次拥抱了Tatiana。
“我并不是要停止滑冰。我只是将走向人生新的阶段。”
我手握着话筒,这么说道。然后向观众们,向所有支持我、帮助我的人们表示感谢。当看到很多观众听着我的话哭泣的时候,我被打动了。
当开始滑行的时候,我感到了有些淡忘了的平稳感。观众开始鼓掌为我打拍子。合着音乐的节拍,掌声越来越响。我心中的感情也越来越强烈。我努力地结束了表演,向大家致敬。
也许是因为过于强烈的感情,我几乎耗尽了力气。甚至担心还有一首曲子是否能够滑完。我换上下一套衣服,回到冰面上开始“Racing”,筋疲力尽到无法负载自己的情感。虽然滑行速度不是很快,但我却觉得非常地幸福。
在如同雷声一般的掌声中,我离开了冰场,舒了一口气,对Dmitri说。
“我自由了。”
这是事实。虽然我仍然热爱着业余比赛,但是我从现在有着无限前进的可能性。获得奥运金牌已经证明了我是最棒的业余选手。我抱着和那时同样远大的理想,希望从此转向职业滑冰界。
人生开始了崭新的一章,翻过一页,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迫不及待。 摄影师的话
我是摄影师。
2003年5月,我在温哥华和Alexei见了面,为这本书进行计划。他希望“加入很多照片”。我也想这么做。随后由这一天的拍摄开始,我们去了圣彼得堡、纽约、锡姆斯伯里、盛岡、东京、米西索加、岡山、新横滨、多伦多。为了这本书,我有机会在未曾料想到的各种地方摄影。
冰面上的他被电视、杂志、网络等各种媒体介绍过。我想谁都知道他在冰上的时候充满气势和魅力,而我想尽可能展现他脱去冰鞋后可爱的一面。底片冲印出来以后,他虽然事务繁忙,却也亲自参与了照片的挑选。
伤势恶化、手术、业余生涯引退。即使是在决定出版自传后他也在发生着变化。也因为这个原因,书的出版时间被大幅度推后了,但是能够在他决心向人生下一阶段迈出脚步时和他相遇,我感到很幸福。
出生于前苏联,11岁的时候经历了苏联解体。在有着美丽宫殿的城市长大,童年时很少有机会吃最喜欢的香蕉。同时忙于滑冰练习和学习,连交朋友的时间都没有,在18岁成为了世界冠军,之后立刻去了美国。直到将渴望的奥运金牌拿到手之前,他走过的路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残酷。
出赛成人组后在世界各国参加国际比赛的一天又一天就像文中所写的一样,是“如同过山车一样的生活”。设计节目、不断练习随后去比赛。然后又重复这一切。老实说这令我心惊。
我和业余退役后的他进行过这样的对话,
“我现在正在学习普通的生活。对别人肯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对现在的我却是新鲜的。从前的我对运动选手以外的生活一无所知。”
“但即使如此,你业余时代的成绩大部分都是冠军,至少也是第二名。这种压力有多么巨大。”当我这么说时,他笑了,
“想到当时的紧张感,我就觉得能像现在这样健康地活着真是奇迹。”
“希望自己看起来很帅”,“希望人们觉得自己是好人”,在这本自传创作的过程中,他从来没有想像这样给自己建立英雄的形象,这只是他自然表露出的心声。
当我看着他的表演,就不由地想要了解他这个人,于是开始了这本书的编集。我希望书中所载的真诚的话每一句都能够传达到读者们的心中。而如果其中刊载的照片能够传达出些许他的人格,那就是我的幸福了。
在这本书的创作中我们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
真的非常感谢大家。
松永直久
【全书完】
本书的最后一张照片...
http://image161.poco.cn/mypoco/myphoto/20100514/20/5495384620100514205458045.jpg 在这里又看到了这篇翻译,从熊吧跑来向Lafy问好!传视频搞翻译的TX都是活雷锋啊 2010年8月修订完成。 对于Alexei Yagudin的记忆仅限于2002年冬奥会以及后来的得知他和Totminanina有孩子的事情。感谢Lafy244给我这个机会看到Yagudin的自传,对这位冰上传奇有更深的了解。 喜欢数学和物理……
雷鸟也是这样~~~~
好多花样滑冰选手都念很彪悍的专业。 Lafy姑娘太厉害了~~~这边也来赞一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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