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ange
发表于 2003-3-16 16:10:00
(接上页)
朱克最喜欢我们在诺沃戈尔斯克训练。那里是优秀运动员的训练中心,距莫斯科有30分钟的路程。诺沃戈尔斯克是在乡间,周围有森林环绕。那儿的饭店不止一个,而且每个饭店都有各自的自助餐厅,还有足球场、电影院、游泳池、医疗中心,当然还有冰场。那里并不只对滑冰运动员开放。优秀的足球、排球和篮球运动员也在那里训练。每次重大比赛(全国比赛、欧洲锦标赛,世界锦标赛)前15天,我们总要去诺沃戈尔斯克。
对朱克来说,那里非常理想,因为每天晚上,我们都得留在饭店,不能回到父母身边,这样他就可以把我们召集在一起。他总有事要干:要么听音乐,要么检查日记,要么谈一谈第二天的安排。
我总是想家,晚上经常哭着进入梦乡。我和安娜.孔德拉晓娃合住一间。我们俩一起去自助餐厅吃饭,但后来就不再去了,因为安娜的体重减不下来,朱克就常常嘲笑我们,他会对别人说我们吃了多少,以及若我们这样吃下去会有多胖。他只嘲笑女孩子。不去自助餐厅后,我们就步行15分钟去城里买水果、蔬菜和糖果,买很多糖果。此时此刻把这些写下来时,我简直不能相信我在说些什么。我们当时是怎么想的?我们怎么会听他的?
有一次,我看见朱克打了安娜。我正在洗澡间,这是,朱克来了,对安娜大喊大叫。我想我最好还是呆在那儿,但接着他们就打了起来。我出来时,他正在打她的背。我跑出去找谢尔盖,但等我们回来时,朱克已经走了,只有安娜在那里哭。这并不反常,她几乎每天都哭。
朱克曾对她说:“我看见你昨晚去法捷耶夫的房间了,你在那儿干什么?”即使她那样做了,当然也与他无关。可他却监视她,折磨她。我当时还太小,安娜从来不对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我明白了:他是想让安娜和他一起睡觉。许多年里,他和很多女孩儿睡过觉。幸运的是,他没有和我睡过,因为我太小了。如果哪个女孩儿拒绝他,他就有本事让她不能再滑冰。这是一个没有心肝的人。
也许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养成了顽强的性格,不是坚强,像我母亲那样的坚强。我的顽强使我可以对付任何事。顽强,虽不是以一种令人赞赏的方式,但却可以使你应付生活中碰到的倒霉事。虽然我是个顽强的人,但仍感到很艰难,有时真是太难了。
1986年的全国比赛在列宁格勒举行,这是谢尔盖和我头一次参加高水平的比赛。我们滑得不错,但说实话,我根本不担心在基本动作上会出现失误,因为我们训练得好极了。在我看来,我们是训练过度了,脑子里除了训练没别的。我们做了并肩连续两次前外一周半跳、后内结环三周跳、抛接两次前外一周半跳和三周跳。我们输给了前世界冠军--叶莲娜.瓦洛娃和奥列格.瓦西里耶夫。但朱克说我们比他们滑得好。“没关系,”他说:“在欧洲锦标赛上你们会得冠军。”
那年的欧洲锦标赛在哥本哈根举行。出发前,朱克让我去看了一位针炙医生,她把针放在某个特殊位置,就可以消除疼痛。我不知道朱克是在哪儿找到她的。她的真正神奇之处是能发现我身体上最弱的地方。她把那儿叫做穴。她在我的左肩胛骨下面找到了这样一个穴位。在她告诉我并把这个点按疼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那儿是个问题。那儿是我最易受伤的地方。有意思的是,我好像根本就不存在让这位女士给治疗的问题。你14时能有什么问题?我惟一的问题就是没有时间和我的洋娃娃们玩。那才是问题。但这位女士却能在我的背上看到一个弱点,她可以摸到它,而且由于我受了那么多的训练,那里的确有些疼。这是一个很严重的穴位。她给了我一个特别的用胶带固定的金属盘放在穴位上,说可以保护我。现在我已经为比赛做好了准备。
您猜怎么着?我洗澡时把金属盘弄丢了。我心想,哦,不,糟糕,我会摔倒的。由于左肩胛骨下这个弱点暴露无遗,所有的基本动作我都会失误。我们当时已在哥本哈根准备参加欧洲锦标赛了,我却心神不定。就在比赛前,我在饭店房间的地板上找到了金属盘。我把它重新带上,得救了。
朱克也让谢尔盖和法捷耶夫去见那们女士,他们却只是嘲笑他。朱克是不能逼他们去的。谢尔盖对朱克的话从来不当回事,除非在训练的时候。当然他这样做是对的。不过他并不给朱克找麻烦,或是对他大喊大叫,或撵他走。他只是知道,在冰场外,他的私生活是他自己的。在冰场上,他会完全按照朱克所说的话去做,但到此为止。他不像我那么乖,听所有人的话。
但朱克的确帮我树立了信心。没有人想到我们会参加1986年的欧洲锦标赛。朱克煞费苦心地告诉我们,名单上甚至没有我们的名字。他对我说:“你会滑得干净利索的。”不过对这一点,我已经知道了。我从不为谢尔盖担心,我对他有绝对的把握。就是在训练时,我也不能有任何失误,因为不论我们有何失误,朱克都会让我们重做。就像父亲让我做家庭作业。惟一的区别是朱克不是让我们做一次,而是做三次。我就是这样学会的连续两次前外一周半跳。朱克让我一口气做5遍连续两次前外一周半跳。如果我做好了4遍,第5遍失误了,就得从头再来。朱克还给我们规定跳跃练习的次数。
在哥本哈根的欧洲锦标赛上,我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们又输给了瓦洛娃和瓦西里耶夫,得了第二名,但我们的整套节目没有任何失误。自由滑结束后,瓦洛娃哭得很伤心,
我爱花样滑冰
发表于 2003-3-22 20:33:00
我朋友从首图借到了这本书,下周我就可以也帮大家打了。
orange
发表于 2003-3-22 21:09:00
《点滴殷勤》:
1986年夏季,亚历山大.法捷耶夫、安娜.孔德拉晓娃和玛利娜.苏耶娃写信给中央红军俱乐部的官员,要求撤免朱克总教练的职务。他已经变得令人难以容忍了,整天喝酒,不去训练,对男孩子们越来越粗暴。他不适合做任何人的教练,不论年龄大小。他们让我也签字,我就签了。
父亲得知后很生气。他对我说:“这不是你的主意。为什么你不能自己想问题?做出你自己的决定,而不是让别人来影响你。”有一点他说对了。我是双子星座的。这个星座的就是一天这么想,第二天又是那么想。我太易受别人观点的影响。但在朱克这件事上不是这样。我越来越讨厌这个人。父亲却认为朱克是个了不起的教练,把他当做俄罗斯花样滑冰之父,就像那位具有传奇色彩的俄罗斯冰球之父阿纳托里.塔拉索夫一样。即便朱克有酿酒的毛病,父亲相信也是可以解决的。
谢尔盖却已下定决心。那年夏天,他和我父亲谈了几次,只说了几句话。他说他必须换教练,任何条件都不能使他再接受朱克的训练。我记得有一天我在街上偶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两人都很严肃。谢尔盖对我父亲说:“她将与我滑冰,我来决定我们的教练是谁。”谢尔盖从来没对我说过:“别担心,我会照顾你。”但我觉得他是在照顾我。
因为准备不够充分,我们在加拿大滑冰比赛上得了第二名。从那以后,父亲的态度开始改变了。8月的一个周末,我非常想去别墅和姥爷一起采磨菇。由于训练时间不固定,我得先向朱克请假。朱克说:“好吧,卡嘉,但你还是要先来这儿,我们听一下新节目的配乐,只一两个小时,然后你就可以走了。”于是我就先去训练,在冰场一呆就是一整天,没时间去别墅了。我难过极了,一看到父亲,眼泪就禁不住流下来。这时,父亲终于说,够了。
撤消朱克的职务对整个军队俱乐部来说都是个棘手的问题,因为朱克是一名上校。全世界的军队都想保护他们自己的人。负责中央红军俱乐部的将军终于决定让朱克保留总教练的头衔,但由斯坦尼斯拉夫.维克多罗维奇来做我们的教练,和我们一起旅行,在其他方面也由他全权负责。列昂诺维奇曾在1982年的欧洲锦标赛上与他的搭档玛利娜.别斯托娃赢得了双人滑的银牌。我们在中央红军俱乐部的同一块冰场上训练了一年,我总叫他斯塔斯。现在他成了我们的教练,我开始称他名字的前两部分--斯坦尼斯拉夫.维克多罗维奇--这样更正式,更尊重。他是个好人,长着一张有趣的脸,鼻子很漂亮,就像是鸭鼻子,看着他,我就想笑。尽管谢尔盖和我很高兴摆脱了朱克,父亲却担心列昂诺维奇不够严格,当不好我们的教练。他认为列昂诺维奇经验不足。
但在列昂诺维奇的训练下,一切都变了,滑冰重新变得有意思起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玛利娜请回来为我们编排节目。玛利娜重新起用了以杜克.埃林顿的音乐做背景的那套节目,就是她1985年编排,朱克认为太难,没让我们滑的那一套。那年,我们以这套节目作为自由滑节目。
这套节目有很多舞蹈和脚上的动作,比我们以前滑的任何一套都更有意思。其他运动员都嫉妒玛利娜、列昂诺维奇、谢尔盖和我,因为我们在冰场上是那么融洽,总是那么高兴,总在笑。谢尔盖仍然有时会逃练习,列昂诺维奇从来不大声责备他。他并不生气,只是说:“你知道吗,由于你没来,玛利娜、卡特琳娜和我昨天无法工作?”列昂诺维奇总叫我卡特琳娜--只有他这样叫--他认为这样可以使我感觉大一些。他会说:“这并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谢尔盖。”明白了这一点,谢尔盖就再也不逃练习了。更确切地说,他是不再独自逃练习了,因为我们长大后,他有时会叫我和他一起逃练习,去伏尔加河钓鱼或滑冰。他从未忘记生活并不仅仅是在冰场上。
那一赛季我们头一次赢得了全国冠军,然后就去参加在萨拉热窝举办的1987年欧洲锦标赛。那年夏天我们学了一个非常难的动作,叫做劈叉快速旋转四周跳。谢尔盖先把我抛到空中,我做一个劈叉,再并腿,转体四周,被谢尔盖接住。我们是惟一做这个动作的选手,非常累人--不是难,而是累人,真的。当我做这一动作时,苏联医生为我测试了脉搏,一分钟跳200多下。我必须快速旋转。有一次,我的胳膊肘打到了谢尔盖的眉骨,几秒钟后,他的眼睛就肿得睁不开了,第二天就成了青紫色,很吓人。
谢尔盖20岁生日那天,是欧洲锦标赛长节目的比赛。由于一件不幸的偶然事故,我们怎么也忘不了那一天。第一分钟,我们就成功地完成了劈叉快速旋转四周跳,但是,就连做电视评论的斯科特.汉密尔顿也错误地把它当成了三周跳。大部分裁判也是这样认为的。这就是我们在参加卡尔加里奥运会前放弃这个基本动作的原因之一:这个动作是如此耗费体能,却又不能为我们增加多少分数。就在这时,谢尔盖裤脚的松紧带不知怎么断了。
松紧带在谢尔盖的脚腕边挂着。这本没什么危险,因为松紧带向后翘起,并没有拖在地上。但是美国裁判本.赖特担心谢尔盖会绊倒,开始吹哨。
我们听到了哨声,却不知道那是让我们停下来。而且快要做后内结环三周跳了,我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动作上。当我平稳落冰时,所有的难动作都已做完,我们自然想继续做下去。朱克总对我们说,不管周围发生什么,都要接着滑,只听教练的命令。
本.
草珊瑚
发表于 2003-3-22 21:37:00
My Sergei的中文版译名是什么?Katia的中文译名呢?
我想在南京这边找找看。
orange
发表于 2003-3-22 21:58:00
《冰魂--我的谢尔盖》。
Katia全名是叶卡捷琳娜.戈尔杰耶娃。
她在书的扉页上这样写道:谨以此书献给我的谢廖沙,我心爱的人,我的丈夫,我的孩子的父亲,出色的运动员和我的好朋友。
在其短暂、充实的一生中,谢尔盖给许多人增添了美好的时光。他为人世上的爱而生活,并把爱奉献给了人们,因为这是他心灵惟一的财富。
我为与他在一起生活过的每一天、为他的每一个微笑和每一句善良的话语而感激他。
谢廖沙,我将永远怀念我们曾生活于期中的美妙的童话,并把它讲给我们的女儿!叶卡捷琳娜.戈尔杰耶娃 1996年
在第二页上写着安娜.阿赫玛托娃写的诗:
我不再微笑,
寒风冻僵了嘴唇;
又少了一个希望,
又多了一首歌曲。
我禁不住唱出这首歌,
任人侮辱与嘲笑,
因为心灵无法承受
爱的沉默。
草珊瑚
发表于 2003-3-22 22:04:00
~orange~太谢谢了~!我努力去找找看~
草珊瑚
发表于 2003-3-22 22:19:00
刚刚搜到的!!!:)
再现辉煌
[俄]叶卡捷琳娜·戈尔蒂娃
E M 斯威福特 禹汉玲译
我不再表演双人滑冰节目。在冰面上,唯一能够让
我握牢的,只有谢尔盖的双手。
作为前苏联一名花样滑冰奥运冠军,叶卡捷琳娜·
戈尔蒂娃一直过着如诗如画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意想
不到的悲剧发生了,她的丈夫和搭档谢尔盖·米哈依维
奇在一次常规训练中,心脏病突发骤然死去。年仅2 8
岁……
我从绝望的心境中逐渐摆脱出来,谢尔盖的葬礼已
经过去两个星期了。为了找回自我,我所能做的唯一的
事就是重返冰场———那片我从4 岁起就开始驰骋拼搏
的领域。
在我1 1 岁那年的春天,教练为我选择了一位搭档
———谢尔盖·米哈依维奇。他挺拔英俊,深深地吸引
了我。整整3 年,我们在一起翩翩起舞。作为双人滑选
手,我必须重新接受训练,因为这与单人滑的情况完全
不同,它需要一种相互的理解和默契以确保两人的动作
和谐一致。
1 9 8 7 年我1 6 岁时的一天,谢尔盖和我正在紧
张地排练着,突然他脚下一绊,失手把我甩了出去,我
由于脑震荡不得不住进了医院。在6 天的住院期间里,
谢尔盖多次前来看我,他总是手捧一束玫瑰,神情局促
不安。
我身体康复后又回到了冰场。这时我觉得谢尔盖有
些不同寻常。滑行时,他把我搂得很紧,好像稍一放松
,我就会倏然离去。一种微妙的意识萌生了,我真切地
感受到他对我感情上的变化。从前,我们是一对搭档,
而今,我们是真正的一对。1 9 8 8 年加拿大的卡尔加
里冬季奥运会上,我们赢得了双人花样滑冰项目的金牌
,第二年,我们举行了婚礼。
时光在频繁的比赛和紧张的训练中悄悄滑过。1 9
9 2 年,我们俩爱情的结晶———达丽娅降临人世。1
9 9 4 年我们又在挪威的利勒哈默尔冬奥会上赢得了第
二块金牌。
1 9 9 5 年1 1 月2 0 日,谢尔盖和我与舞蹈设计
师玛丽娜一起来到纽约普莱西德湖训练场,在那里,我
们共同赶排一套新动作。
依照设计,我们以跪式出场,然后燕式转跟腾空跳
跃;随着悠扬柔美的伴奏音乐,我环绕谢尔盖像蝴蝶似
地旋转;一个高难的托举动作后,我们双双做两次后内
点冰一周跳,这时音乐逐渐进入高潮,谢尔盖在我身边
做冰上滑步,接着,他的手臂应该扶住我的腰准备下一
个托举,然而,他的手没有上来。
我惊异地转头看他,他突然弯下了身子,脚步显得
纷乱,好像要停下来,然而没能成功,他的身体失去控
制撞到了冰场周边的挡板上。
“谢尔盖!你怎么啦?”我大声呼喊着,却不见他
回答。
玛丽娜关掉音乐,跑过来帮忙,催促我去打9 1 1
急救电话。我惊恐之中,连一句英语也想不出来了。我
跑到另一个冰场哭着请求他人相助。等我回来时,谢尔
盖的面孔已变得毫无血色。
救护车向医院飞驶,监视器显示谢尔盖的心脏还在
跳动。我虽然心急如焚,但没有想到他会有生命危险,
因为他从来没有任何患心脏病的迹象。
我焦虑不安地在医院走廊上来回踱着,仿佛过了好
久,医生终于出现了:“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然而
还是没能挽回谢尔盖的生命。”我走进急救室,他躺在
病床上,脚上还穿着冰鞋。他的神情安详宁静,像是睡
熟了,他的手已变凉,胸膛还存有温热。我为他脱下冰
鞋,使劲搓着他冰凉的双脚,但却再不能使它们恢复体
温了。
葬礼后,我感到失去了生活的目标,整日沮丧消沉
,忧心忡忡。直到有一天,母亲对我说:“达丽娅是你
的女儿,她不需要一个病态的妈妈。振作起来,去做一
个身心健康的人吧!”我的心灵受到极大震动,当我看
到4 岁的女儿那天真无邪的笑脸时,强烈地感到了一种
对生命的渴望和热情,所有的忧郁、伤感仿佛荡然无存
。女儿就像她的父亲一样,又一次成为我生命的阳光。
滑冰是帮助我愈合创伤的最好途径。我再一次投身
到训练场上。触及冰面的感觉就犹如重新投入谢尔盖的
怀抱。
我不再表演双人滑冰节目,对我来说,与其他舞伴
搭档似乎是不可能的。在冰面上,唯一能够让我握牢的
,只有谢尔盖的双手。
我将伴着马勒的第五交响曲翩然起舞。这是音乐家
作为情书写给未来妻子的一首名曲。就要上场了,我想
起从前谢尔盖和我在这时,总是互相亲吻以示鼓励。音
乐响起,我滑向转暗的表演场,耳边响起在最后的排练
时玛丽娜对我说的话:“相信谢尔盖,他会给你力量。
”追光打亮,开始滑行、旋转、跳跃。我的每一个动作
都如行云流水一般,做得完美、流畅。此时此刻,我已
不是在用身体,不是在用头脑,而是用我的一颗心在冰
上舞蹈。
我感到我不是在独自完成动作,谢尔盖始终伴随在
我身边。那股力量从冥冥中来,它无声而有力地扶助我
,使我再现辉煌!▲
orange
发表于 2003-3-23 21:33:00
《假期愿望》:
就训练来说,那年是奥运年。我16岁,谢尔盖20岁;一切都以奥运会这惟一的目标为中心。
我们从1987年6月开始准备,去格鲁吉亚的苏呼米呆了20天。在那儿,玛利娜为我们编排了两套新的奥运会比赛节目。我们的辅助人员比哪次都多,有一个专门的体能教练,负责跑步和举重;还有一组医生每天都测量我们的体重,每星期还要几次刺破我们的手指验血。天晓得他们要找什么。我们的食物质量提高了,花样滑冰联盟每天都给我们鱼子酱,高蛋白、低脂肪。
每天早饭前,我们都要进行早锻炼。午饭前,要跑步、举重。下午,我们和玛利娜一起工作。晚饭前5点再锻炼一次。
回家一星期后,7月份我们又去了位于群山中的亚美尼亚的萨什卡德佐尔,以便能在高海拔地区训练。我一直就喜欢这种训练营地,尽管在这里训练很辛苦。山里风光很美,不训练的日子,我们就可以去远足或野餐。许多其他项目--拳击、体操,还有手球--的运动员也来了,在我们的宿舍门口有一张大日历,上面记有距奥运会及冬奥会的倒记时。
那次训练比平时的气氛要紧张得多。所有的滑冰运动员都在那儿,不仅仅是军队俱乐部的运动员。跑步时,教练总在给我们记时。我一向不擅长跑步,记录糟透了。朱克也在那儿,幸运的是,他不是我们的教练。但他有时仍要监督我们的训练。一天,我已经疲惫不堪了,可他还要我们在场外练习劈叉快速旋转四周跳,结果我扭伤了脚踝,伤得很重。
我告诉谢尔盖,如果他想在饭后喝些茶或者咖啡,可随时到我房间里来,因为我有一个电壶。如果他想吃些甜食,也可以来。他只来了几次,更多的是为了喝茶或者吃糖,而不是看我。但是能和他一起度过些时光,我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如果我去买水果,肯定也会给他带一些,谢尔盖懒得去买东西。不过下午,他有时会给我买冰激凌,这可太棒了。但我们俩从来不独自去,谢尔盖的周围总有些老朋友,比如萨沙.法捷耶夫。我很高兴能跟他们一起去。
萨沙身材矮小,肌肉发达,有着强壮的双腿和上身。他眼睛小,嘴唇小,手小,一切都小。他滑冰时速度很快,跳起来像个橡皮球。他才华出众,但在我看来,对他自己的才能,他一直没有全面的认识。
冰场外,萨沙却做什么都缓慢松懈,真让人难以置信。如果你问他几点了,你得问他3次。
“萨沙,你有表吗?”
“嗯?”
“你知道几点了吗?”
“嗯?”
“几点了?”
然后他才告诉你。如果你和他谈话,当你转到下一个话题时,他还在考虑上一个。他很固执而且独立。如果每个人到餐厅都点同一种比萨,萨沙肯定会要另外一种。他为他的与众不同而骄傲。
他也非常非常善良。当我听萨沙或谢尔盖讲话时,常常会皱着眉头,因为我太矮了,对所有人都得仰视,我一这样做就会皱眉头。如果萨沙发现了,就会用手指把我额头上的皱纹抚平。大家总是这样对我,我皱眉头的样子一定令人很难受。
我们的下一个营地是乌克兰的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奥克萨娜.拜乌尔就是在那里学会滑冰的。在那儿,我们第一次练习了奥运会比赛节目。因为那是奥运年,整个联盟都要观察我们的表现,然后才决定谁可以去参加奥运会。玛利娜很快就为我们编排好了自由滑节目,而且我非常喜欢。背景音乐是肖邦和门德尔松的集成曲。玛利娜说我们应该滑得清新自然,像春天一般,就好像透过苹果花看蓝天。因为我们的服装是天蓝色的,肩膀上有一枝枝的白花。
短节目的音乐取自歌剧《卡门》:“斗牛士进行曲”。联盟中很多人都认为这样的音乐对我们来说太严肃了,音乐应该更浪漫一些。玛利娜,这个一向离经叛道的人,让我们不必担心,不会有问题。但我仍不禁要考虑别人的议论,而且正像一个合格的摇摆不定的人那样,我今天为这套节目担心,第二天又感到自信。奥运会前,我们把开头改了好几遍,但保留了音乐。动作编排要求我们表现出斗牛士走向斗牛场时的美、优雅,以及这一激动人心的盛事的壮观场面。
我们没有参加奥运会前在北美举行的比赛--美国滑冰赛和加拿大滑冰赛--这样,队里的医生就可以尽可能地调理我们的身体状况。苏联的体育机制是不允许出现偶然事件的。这没什么不好。我们知道目标是奥运会。随着赛期的临近,压力越来越大,一切都变得更紧张了。
11月中旬,我们赢了一场叫做“莫斯科新闻杯”的比赛。随后是一场表演。当练习星式托举时,谢尔盖的冰鞋被冰面上的一条辙痕绊住了。我正像一颗星星似地被他高高举起,双手和双腿都极力外伸,正在这时,谢尔盖把我摔了下来。我的前额首先碰到了冰面。
orange
发表于 2003-3-23 22:17:00
(接上页)
起初我并没有觉得疼,但接着,整个头部就像要裂开似的。有人把我扶了起来,大概是列昂诺维奇,然后我就昏过去了。我被送到了急救室,接着被送进了医院。
我在医院里呆了6天,严重脑震荡。我躺在床上,挂念着奥运会和耽误的练习。我很生气,认为这次事故都是谢尔盖的错。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是谢尔盖。
他带来了一打玫瑰,这是他第一次送花给我。他非常非常难过。我很吃惊,看到他那难受的样子我甚至感到高兴。很多男孩子--和我一起训练的就有几个--若是把他们的搭档大头朝下摔到冰上大概还会高兴呢。在一起训练这么长时间,彼此间难免会有很深的矛盾,成功的搭档并不一定关系融洽。但谢尔盖是那么难过,我开始替他难受了。把花送给我后,他留在走廊里没走。当我被推出房间做检查时,他吓坏了。那天晚上,他必须赶回“莫斯科新闻杯”的表演现场去领奖。第二天的报纸上有他的照片,看得出他很悲伤。他那明显的忧郁倒使我的心情好了起来。在我出院前,谢尔盖来看了我3次。
还有一个人给我送来了花,是我学校里的一个朋友瓦列里.哈尔拉莫夫,他是叫这个名字的著名冰球运动员的侄子。我提起他是因为除了谢尔盖,他是我生活中惟一可算做男朋友的人,尽管是他想做我的男朋友,而我并不想这样。虽然我和他去看过一次电影,我对他从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谢尔盖只有一次见到我们在一起,有意思的是,他很难过。我去参加练习,瓦列里和我一起坐在汽车上,谢尔盖也上了这辆车。看到他,我觉得很尴尬。后来,谢尔盖无心再练习。他嘲笑我说:“也许你该走了,因为有人在等你。”他是真的嫉妒。那天我俩心情都不好。
出院后,我还得过一星期才能训练,谢尔盖每天都来我家探望我。当我终于又可以滑冰时,我发现谢尔盖抱我的方式变了。他把我抱得更紧了,好像不愿给我任何机会碰到冰面。我觉得更安全了。在我们无法滑冰的这段时间里,他像是长大了。这两星期有什么事情改变了,就连我这么专注于滑冰、对训练和生活这么认真的人,也意识到他对我的想法改变了。在那以前,我们是两个滑冰运动员;在那以后,我们成了一对。
由于耽搁了一些训练时间,花样滑冰联盟的人说我们不必参加圣诞节期间的全国比赛,就可以代表苏联参加奥运会。那一年,我的家人头一次邀请谢尔盖来和我们欢度除夕。
我家从来不习惯于在25日庆祝圣诞,对我们来说,12月31日才是重大的节日。圣诞树是在夜里从森林运到莫斯科的,所以28日或29日父亲会起得非常早,以便买到最好的圣诞树。我和妹妹还很小的时候,父母会等我们都睡着了才把树摆好,然后就在夜里装饰树。我们醒来后,首先就会看到房间里这颗美妙绝伦的圣诞树,魔术般缀满了装饰品。
玛利娅和我长大后,也帮着来完成这项杰作。30日,我们一家人会把树和房间都装扮得漂漂亮亮。31日,母亲和姥姥就开始做圣诞餐了,有时是鱼,有时是鸭,每年都不一样。我喜欢帮她们做饭。我们做凉菜,拌沙拉,切水果,都是些进口水果,专门为圣诞节准备的。
我们总在树底下放一个特制的包,那是姥姥缝的圣诞老人包,红白相间,顶上有一根白色的绸带,非常漂亮。新年前几天,我们会把礼物陆续塞到包里,直到包鼓起来。你把礼物放进去时,不能被别人看见,这样就像是包自己越长越大。午夜时分,当我们喝过了香槟酒,并祝彼此圣诞快乐、新年快乐后,就可以打开礼物了。
事实上,是我父母要邀请谢尔盖的。我告诉他们不用请,他不会来的,他有自己的朋友。但我还是邀请了他。他说他会尽量来,但当他真的来到我家时,我还是吃了一惊。我想也许他会我我们坐一会儿,然后就走,可他和我们度过了整个晚上。起初他有些害羞,因为他头一次和我的家人这样在一起。那晚只有谢尔盖、我、父亲、母亲、妹妹和姥姥、姥爷。我们点了很多去蜡烛,一切都很美,因为圣诞节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节日。我送给谢尔盖一幅我的刺绣,一个坐在海边喂小鸟的小丑,咧着大嘴笑,还有几滴泪珠挂在脸上。这幅刺绣至今还挂在他母亲的房间里。他一开始不要,说:“不,我不需要礼物。”他这么说或许是因为他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母亲说12点整,她会把一只旧盘子摔到地上,在零点钟声的第12响敲响以前,每人都要赶快捡一个碎片,藏到房间的某个地方,许个愿。如果这一年有人找到了碎片,不能碰它,否则愿望就实现不了,甚至在我们打扫房间时,也不能碰,所以我们必须把碎片藏得好好的。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这个主意的。
我家头一次这样做。当午夜的钟声敲响第一下时,母亲摔碎了盘子,我们一拥而上抢一个碎片,马上就跑。我不记得我把我的那片藏到哪儿了,但我还记得我的愿望是什么。我希望我能在奥运会上取得成功。我想这个愿望实现了。
那年的欧洲锦标赛在布拉格举行。我的身体状况仍然不太好。自从摔了那一跤,我的体重减轻了,也不像以前那么有劲了,而且还头疼,胃口也不好。不知什么原因,我对任何事都紧张。谢尔盖和我没有发挥出最佳水平,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赢了。我出现了失误--是跳跃,还是抛接,我记不清了--我很担心,像是做了件十分可怕的事。谢尔盖说:“别担心,还没到奥运会。我们到时候会准备好的
alexes
发表于 2003-4-6 22:59:00
orange ,还记得Sergei曾经给Marina Zoueva的儿子Fedor一些建议的事吗?
这个男孩子已经长大了,现在代表加拿大参加比赛,目前是加拿大的第3号选手。四大洲比赛的时候我还看见他,可惜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是Marina的儿子。
http://www.theskateblade.com/fedor/fa-frontpage.jpg
orange
发表于 2003-4-20 16:06:00
加拿大的第三号选手?!我完全没有印象了!应该没有参加世锦赛吧。看照片还挺帅的。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文章了,等有时间一定会的。
guotongjin
发表于 2003-4-25 16:16:00
今天,我有幸看了《My Sergei》,我真的很感动,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感动了,特别是看到片子结尾时戈尔蒂娃一个人在冰面上滑行时,我都心碎了。
天妒英才……为什么?
由此,我想到,任何一个国家都应该把运动员的健康真正放在心上啊!Sergei的父亲就是死于心脏病,为什么没有引起大家的一丝注意,因为好象心脏病是有遗传的,有心脏病的人根本就不能像Sergei那样长期从事剧烈运动。
alexes
发表于 2003-4-25 17:39:00
其实前苏联和俄罗斯对花样滑冰运动员身体健康是很关心的,他们在集训的时候反复做各方面的检查。
在Katia的书中也提到了,94年奥运会前体检,Sergei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心脏方面的疾病是很难诊断的,如果你没有发病心电图基本上没有什么显示。象Sergei那样的情况在很多运动员身上也出现过,比如以前美国女排的海曼,还有我们国家的一个男排选手。
当然,现在医疗水平也提高了不少,但心脏方面疾病很多时候容易忽略或和其他疾病混淆,比如有些人总是胃疼,但检查胃没有什么毛病的时候,就有可能是心脏的问题。肩部背部的疼痛,很多人都会以为是拉伤,但也有心脏方面的可能。
想见怀恋_100
发表于 2003-4-26 10:36:00
以下是引用alexes在2003-4-25 17:39:08的发言:
比如以前美国女排的海曼,还有我们国家的一个男排选手。
男排的运动员是朱刚吧.很不幸啊,他刚死了婆媳就为财产分配大打出手.
海曼死的也早.她挺棒的,就是生不逢时真是既生瑜何生亮,我老爸就特喜欢她.
lrf
发表于 2003-4-27 09:23:00
海曼和朱刚都是死于马尔凡氏综合症(我不确定格林可夫是否也是这个病),这种疾病是先天的,但不一定是遗传,普通的常规检查是根本无法发现的。我不是学医的,但是我看过一个材料,介绍说患有马尔凡氏综合症的人主动脉上先天就有一个很小的病理斑点,这平时并不影响她们什么,但如果长时间的从事剧烈运动,这个斑点的纤维结缔组织会逐渐失去弹性,就像老化的橡胶一样。一旦这个斑点破裂,大量的血就会回流入心脏,即使抢救及时,手术成功的几率也不会超过50%,死亡率非常高。这种病常见于那些身材高大,长期从事剧烈运动的人如篮排球运动员身上,因为他们心脏的负荷要比一般人大的多,发病的可能性也就会大很多,海曼和朱刚都是在大运动量的训练和比赛中发病的。
我们这里有很多人是专门学医的,班门弄斧一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