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ange 发表于 2004-1-11 14:52:00

《利勒哈默尔》:
    出发去利勒哈默尔以前,谢尔盖和我去见了尼古拉神父。每次比赛前,我都去找尼古拉神父,但谢尔盖是第一次去。我没有强迫他,我只是说:“我想去找尼古拉神父,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我之所以喜欢和尼古拉神父谈话,是因为你不用事先准备话题或者问题。尼古拉神父总有话说。这回他说:“我只想告诉你们,我将祈祷上帝赐予你们力量,使你们能够完成比赛。你们应感谢上帝给了你们这个机会,感谢上帝给了你们一件你们喜欢共同去做的事。我不能为你们祈祷胜利。要取得胜利,你们必须依靠自己。你们不能让上帝帮助你们成功。最好请求他使你们滑冰时能感到幸福。还有,记住你们的达利娅,你们是在为她滑冰。还有你们的父母。”
    这些话对我们很有启发。当你像我们那样刻苦训练,像我们那执著于一个目标时,你有时会忘了周围的人,甚至会忘了你是生活在一个世界里,因为你只想金牌。尼古拉神父提醒我们,上帝并不在乎金牌,甚至要在比赛中击败某人的想法也不太符合教旨。他让我们记住家人。这个想法帮助了我,就像我第一次参加卡尔加里奥运会时帮助了我一样。
    我们向父母,向达利娅告别后,就和其他队员一起乘飞机去了奥斯陆。当我们领到队服时,我不禁笑了――深紫色和白色的衣服,一点品味也没有――就像6年前参加卡尔加里奥运会时一样,这些难看的服装我穿着一点也不合身。开幕式上要穿的靴子都高过我的膝盖了。只有大个子女人才能代表俄罗斯参加奥运会。
    我们坐汽车去了哈默尔,那是利勒哈默尔附近的一个小城,滑冰比赛将在那里举行。那儿是雪的世界,一切都是那洁白纯朴。我马上就喜欢上了它。我喜欢女人们沿着结冰的街道拉小雪橇,雪橇里装着她们买的东西。有的女人用狗来拉雪橇,把狗的皮带拴在雪橇的把手上。我喜欢人们都穿同样的红色、白色和蓝色的毛衣。他们对我们友好而热情。那种气氛真的像是在庆祝冬天。
    双人滑运动员总是最先到达,因此谢尔盖和我得以住最好的房间。我们住在一所木房子里,有1个起居室,4个卧室,2个洗澡间,甚至还有1台洗衣机和1台烘干机。那里更像是冬天度周末的小型别墅,而不像是奥运村。有两个房间里有双人床,谢尔盖和我住一间,冰舞运动员玛亚.乌索娃和亚历山大.朱林住另一间。他们那时已经结婚了,不过现在又离婚了。另外两个单人间住的是我们的主要对手阿尔托尔.德米特里耶夫和纳塔利娅.米什库切诺科。
    不过,我们的关系挺好的。特别是阿尔托尔和谢尔盖,他们是好朋友。阿尔托尔是个有趣的故事大王,他喜欢讲他的军队的事,谢尔盖从不相信那些事。阿尔托尔又高又壮,在他的故事里他总要举起什么重物。一讲到这儿,谢尔盖就会摇摇头说:“又来了,超人阿尔托尔。”他们总是用男人的方式互相取笑。阿尔托尔娶了一位著名的艺术体操运动员。他很喜欢玩,巡演时总是他第一个办聚会。当然他也是个极富创造力和艺术性的滑冰运动员,经常即兴给他的节目添些小动作。
    纳塔利娅则要文静,内向得多。她极少说话,甚至在更衣室里,或者聚会上也是如此。我们不是好朋友,也没有什么敌意,而且我想我们尊重彼此的滑冰技艺。我记得她喜欢快速,不论是开车,还是滑雪。她可是个极棒的滑雪高手。她总要在体操房里锻炼很长时间,因为要保持体重对她来说可不太容易。她很努力,不过这还是个问题。
    我一生中还从没在短节目比赛前那么紧张过,比我在卡尔加里比赛时紧张多了。上午练习时,我滑得不太好。之后,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总是看着谢尔盖。
    他像往常一样平静。我只是不时地冲他笑一笑,从我的笑容里他就看出了我有多紧张,于是一直拉着我的手。整个下午,我都在感谢上帝我有个人可以依靠。拉着搭档的手,你会觉得安全得多。玛利娜告诉过我别担心,不会有事。我不断地告诫自己应该放松,不能这么紧张。晚上比赛前,我终于平静了下来。
    就像所有重返奥运会的职业选手一样,我们滑冰的次序比较靠前。种子选手的安排一般是根据上届世界锦标赛的名次排出。想到达利娅和我的父母正从电视上看着我,对我是个极大的安慰。当你初上冰场,看到那些耀眼的灯光,以及那些离得很远,无法进行目光交流的观众时,你难免会感到害怕。这很奇怪。你会感到上千只眼睛都在盯着你,等着看你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至少我总有这种感觉,尤其是在利勒哈默尔。那里的冰场是一个很大的建筑,观众们高高在上,看上去似乎很远。
    记得我当时想,这些滑冰爱好者主要是想看一场有趣的比赛,看些不同寻常的事――看看哪对选手会在关键动作上失误。这是体育,对吗?这不是巡演。巡演时的观众只是想欣赏音乐、服装和所有人的表演。这是奥运会,每个观众都有他们各自喜爱的运动员。不论是否真是这样,反正我担心对坐在那里的大部分观众来说,我们并不是他们喜爱的选手。
    尼古拉神父提醒我们要记住达利娅和我们的父母正在家中看着我们。想到此,我感到了一些安慰。他的话使我又回到了自己,使我不再胡思乱想,平静下来,使我有了注意的焦点。上冰场前,我想到的最后一件是总是玛利娜说的那句话:把其他人都忘掉,为谢尔盖滑冰。
   

orange 发表于 2004-1-11 14:58:00

《锡姆斯伯里和一个新家》:
    奥运会后不久,《人物》杂志在“全球50名最美人士”那一期登出我的照片。我不喜欢人们只给我照相,而不给谢尔盖照。我总想,我们是一对。我们应该一起上杂志。但我还是给《人物》杂志当了五个小时的模特。我问谢尔盖是否想去看看,他叫我自己去。摄影师在莫斯科的地铁附近租了一间套房用来拍照,房间里甚至还有桑拿室。迈克尔.杰克逊访问莫斯科时也住在那儿。我们换衣服,选礼服,戴首饰,摘首饰,穿冰鞋,脱冰鞋,我自己化的妆,很有趣。
    杂志出来后,我才意识到这件事的影响。当时我们正和世界锦标赛及奥运会冠军们一起参加汤姆.科林斯的美国巡演。我记得我为自己感到很骄傲,直到玛利娜.克利莫娃把杂志拿给我说:“他们给你照得不好。”
      “也许下一次,他们会照得好一些。”我说。
    然后我把杂志拿给谢尔盖问他是否喜欢。
    他说:“哦,不错。但不是和我在一起。”
    之后,我就不那么为照片高兴了。林.布雷治把照片镶好了送给我,但我一看到照片,就心里不舒服,于是我把照片寄回了莫斯科。这张照片还挂在我父母的房间里,至少他们喜欢。
    有13个俄罗斯人参加了这次巡演,比哪次都多。对我们来说,这可太有意思了。此次巡演历经65个城市。最后一个月,达利娅和我妈也来了。不知什么原因,达利娅对所有的男人都害怕,一看到汤姆就哭。除了这一点,她还是个很乖的小旅行家。
    汤姆想和我们再签3年合同,但他说我们每场演出的报酬会比现在少。我和国际管理集团的杰伊.奥格登谈了谈,他愿意出稍高一些的价钱让我们参加“冰上之星”的演出,合同期4年。我们听说一些金牌获得者比我们挣得要多,甚至一些银牌获得者也比我们挣得多,如果他们是美国人的话。有人告诉我们,俄罗斯运动员一向要比北美运动员的报酬低。但我想我不能去问奥克萨娜、维克多或者斯科特他们挣多少钱――甚至我们最好的朋友,也不能这样去问。我就是不能那么做。我们总觉得被那些官员们利用了。他们比我们知道得多,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语言,不只是合同所有的英语,还有法律语言。就是看到那些合同,也会让我头疼。但我们能怎么办?以我和谢尔盖的背景,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谈判。
    巡演途中,鲍博.扬来找我们,他想让我们去他正在筹备的一个新训练场去滑冰,在康涅狄格州的锡姆斯伯里。我们见过几次鲍博,他在美国队训练双人滑运动员。他说维克多、奥克萨娜和加林娜.季米耶夫斯卡娅都将去锡姆斯伯里的这个国际滑冰中心训练。
    自从达利娅出生后,我们就知道如果我们要以职业滑冰运动员的身份谋生,就必须去美国。在俄罗斯没有地方工作。我们可以在那里当教练,但能拿多少薪水?在莫斯科买一套五居室的房子,与我们在佛罗里达的房子花费是一样的,绝不会少于10万美元。我们鲍博.扬和杰伊.奥格登谈。杰伊与他达成的协议是每年我们须在这个新场地表演两场,在锡姆斯伯里要有一间免费套房,并可随时使用冰场。这样做要比搬到坦帕城,离俄罗斯朋友们近些。
      8月中旬,我们决定去看看锡姆斯伯里的套房怎么样。我们告诉父母我们要走了,但不知道要去哪儿。我们并没想永久性地搬到那儿。我们飞到纽约,又开了两小时的车到锡姆斯伯里。当我们看到鲍博为我们安排的套房时,马上就喜欢上了。一是由于这里离纽约近,二是由于我们喜欢锡姆斯伯里那种小城市的味道。和杰伊一起为国际管理集团工作的德比.纳斯特给我们买了一张床,一个咖啡壶,还有毛巾和床单。鲍博给了我们一台电视和一部电话。头6个月,我们只有这些家具。我觉得这里像是度蜜月,或者稍事休息的地方。
    然后鲍博就带我们去看未来的冰场。那里连水泥都还没浇,只有沙子和木板。他给我们看了规划图,我们笑起来,心想这套好房子我们是住不长了,不过是个美梦而已。以莫斯科盖房子的方式,锡姆斯伯里肯定还得有5年才能有训练中心。
    但10月份训练中心就建好了。我妈和达利娅来了,谢尔盖和我第一次觉得有了自己的家。达利娅也有了她自己的卧室,墙纸是谢尔盖亲手贴的,他是要给我们个惊喜。他给她支好床,把图片和镜子挂在墙上,非常专业。这是他第一次动手做这种事,他很高兴,做得也不错。谢尔盖认为做就要做得最好,否则就不要做。他父亲是个好木匠,自己在莫斯科城外建了座别墅,每个周末都独自去那儿工作。于是我想也许有一天,谢尔盖也会给我盖座房子。
    那年夏天,玛利娜为我们编排了一套新节目,我们称之为“罗丹号”。这是我最喜欢的表演节目。每晚都好像在讲述一个新故事。
    节目以拉赫玛尼诺夫的音乐为背景,他是玛利娜最喜欢的作曲家之一。节目的创编是基于奥古斯特.罗丹的雕塑。玛利娜给了我们一本罗丹雕塑的画册。我们把画册带到冰场去,模仿里面的一些造型。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这个办法的,节目的难度让人难以置信,因为那些雕塑的姿势大部分都是想像出来的。他们并不是简单地站在那里,有的看上去身轻如燕,欲腾空而去。我们要在滑冰时再现这些造型实在不容易。一切都那么新鲜、不同,一切又都那么难,但也很有趣。我们甚至去模仿罗丹雕塑的一双缠绕在一起的

orange 发表于 2004-1-18 16:17:00

《最后的夏天》:
    我24岁生日那天,谢尔盖开车和我去了纽约――和谢尔盖一起坐在车里仍是我最喜欢做的事――他给我买了一个路易斯.维顿的手提包。正当我想这一年又没有惊喜时,第二天早晨,他把早餐端到了我的床边。
    这是我的一个梦。为了准备“冰上星”的节目,林.布雷治曾问我心目中最完美的一天是什么样的。我说应该以谢尔盖把早餐送到我的床边开始。这只是一种梦想,因为谢尔盖根本不知道怎么煮咖啡。但斯科特.汉密尔顿从林那里得知了我的梦想,并让谢尔盖保证一定要让我美梦成真。斯科特告诉我谢尔盖已经答应了,于是我开始拿这件事开他的玩笑。
      “谢廖什卡,你会在某天把早餐送到我的床边吗?”
      “会的,会的。但首先我要看看你是怎么做的。”他让我告诉他怎么使用咖啡壶,我给他演示了一遍。我想他已经知道怎么烤面包了。
    生日的第二天,我起得非常晚。我还在睡觉,他就悄悄下了床。他煮了两次咖啡,因为第一次没做成――我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他倒上橙汗,烤好面包,这时又想起了鲜花。他不得不开车去商店里买鲜花,但他担心启动车时,会把我吵醒,那就没有惊喜可言了,于是他把车推出了车库。谢尔盖把咖啡、橙汁、面包、鲜花都放在一个盘子里端到我的床边,我真是大吃一惊,兴奋地让他给我和早餐拍张照片。
    谢尔盖的背部很疼。奥运会后,他在练习终止盘旋时,不知怎么伤到了背。后来在滑罗丹那套节目时,又伤了一次。就在我生日的前一天,他在健身房里,第三次伤到了背部。我们想可能是椎间盘脱出压迫了神经,因为当他的背疼起来时,会一直疼到脚趾。事实上,他左脚的脚趾都失去知觉了。
    尽管如此,玛利娜5月底来到锡姆斯伯里时,我们还是开始和她一起练习新节目。她从格里格的《第二交响曲》和《A小调协奏曲》中为我们选了一段音乐。节目主题是:我是一个弱者。谢尔盖必须把我举起来,使我往前走。如果我无力地躺在冰上,他就得给我第二次生命,给我力量。
    玛利娜总是以颜色、天气或者季节来听音乐。她视格里格的这段音乐为波浪,首先非常高,然后非常低。浪高时则做托举动作,音乐低沉下来,我就围着谢尔盖转,躺在冰上。谢尔盖把手放在我身上,叫我站起来。玛利娜对他说:“你有一双完美的温暖的手;你的手将给她生命。”音乐就像碎玻璃一样,比给罗丹节目做背景的拉赫玛尼诺夫的音乐还要冷。
    谢尔盖的背疼得使他无法再练习,他看了很多医生。在莫斯科,一位医生告诉他可能是由于汽车里开空调引起的,于是我们开车时就不再用空调。但他的背还是越来越疼。谢尔盖甚至连冰鞋都穿不上了,因为他的脚趾不能伸直。他无法滑冰。他在冰上迈步时,根本就感觉不到脚的存在。
    我们去找了普林斯顿的阿布拉姆斯医生。他曾治好了谢尔盖的肩膀。一系列的检查证明谢尔盖背上的椎间盘异常肿大。阿布拉姆斯医生说,情况很严重,可能需要动手术。我们实在不喜欢这个主意。
    我们和加林娜.季米耶夫斯卡娅谈了这件事。她认识乌克兰敖德萨的一个按摩师,维克多.彼得连科的背也有过类似的问题,就是他治好的。她给我们约好的时间,我们马上就飞到了莫斯科。我和父母、达利娅住在别墅里,谢尔盖一个人去了乌克兰看维克多的按摩师。他们卖给了他去乌克兰的机票,没问题。但谢尔盖上了飞机,他们才告诉他没有位子了。你愿意站着吗?于是谢尔盖一直站在空姐工作的地方,飞到了敖德萨。难以置信。
    第二天,他就去见了这位按摩师。那人开始按摩他的背,治疗十分痛苦。第二天,谢尔盖简直无法走路。按摩师告诉他不要走路,就躺上一天。“我给你做的几乎就是一次小手术。”按摩师说。
    两天后,谢尔盖又进行了一次治疗,然后我们就飞回了美国。我们开始慢慢地滑冰――一天练习,一天休息。但在冰场上,谢尔盖的脚仍然是麻木的。然后,我们又去普林斯顿找阿布拉姆斯医生。这次他说,也许不需要动手术。首先他想再做一些检查,其中一项是要从谢尔盖的脊柱里抽一些脊髓。我一想到这一点,就快要疯了。我尽量和谢尔盖说话,想让他平静一些,可我自己却要晕过去了。谢尔盖看了我一眼说:“卡嘉,你怎么了?”
    我觉得我必须坐下来,否则就要昏倒了。他们抽脊髓时,我没有看。过后,谢尔盖感觉极不舒服,他又躺了两个小时,我们才开车回家。谢尔盖从来没对我发过脾气,但这次,当我问他感觉怎么样时,他没有理我。他的背让他烦透了,他还在生医生的气,而且背上也很疼。我什么也不敢再问了。他在看书,甚至不想看我一眼。
    整个夏天都没什么改善。他左脚的神经受到挤压,几乎死了。阿布拉姆斯医生说他得给他的脚进行物理治疗。谢尔盖甚至不能单腿站着,也不能用脚尖站立,走路进,脚后跟又不能着地。
    他每天都去健身房,进行一系列的练习。从6月中旬到8月中旬,我们独自呆在锡姆斯伯里,妈妈和达利娅都不在。但我们很烦躁,无心享受单独在一起的时光。我们没有过什么浪漫的周末,也没有去新英格兰那些我们没去过的地方。我们只想让谢尔盖的身体好起来。
    他整天都在锻炼,锻炼背部、腹部和脚。每天做4次特殊的足部练习。他训练得太苦

orange 发表于 2004-2-4 20:22:00

《再见》:
   11月17日星期五,谢尔盖和我下午练了一会儿滑冰,就去看电影《金眼睛》,谢尔盖非常喜欢这部片子。回到车里,我们发现司机座那边的后视镜碎了。我们想也许是哪个小男孩儿干的。后来我才意识到那是一个凶兆。
    回到家后,我们喝了些爱尔兰咖啡,在壁炉前度过了一个安静、浪漫的夜晚。那天晚上非常冷。达利娅和我父母在锡姆斯伯里过周末。我忘了为什么。
    星期六,什么也没干――我们最喜欢这样。我们睡了个懒觉,出去散步,给达利娅买了很多圣诞礼物。谢尔盖给她买了一条裙子和一件棉毛衫。我们还一起为装饰房间挑了些工艺品。在城里逛商店和散步很有意思。
      11月19日星期天,玛利娜来到了平湖,帮我们最终完成格里格节目。她下午才到,所以我们又睡了个懒觉,吃了顿丰盛的早餐,然后就随便坐着。直到下午3点去排练时,我们才出去。我们要先和全体队员一起排练桑德拉.贝兹克和迈克尔.塞伯特编排的集体节目。桑德拉在编排这种节目时的专业性常常让我很吃惊。她是那么自信,那么轻易地就能让大家服从她的指挥。她是一个非常美丽、性感的女人,而且坚强,有才干和创造性。大家都喜欢她。
      5点钟,玛利娜来了。在平湖训练中心有两个冰场。桑德拉同意谢尔盖和我暂停练习集体节目,去小冰场和玛利娜一起练习格里格节目。我们把节目从头到尾过了一遍,玛利娜又给我们加了一个空翻两周的动作。像往常一样,如果我没有完全按照玛利娜的意思去做,她就让我看看谢尔盖是怎么随着音乐移动双臂的。我们需要为节目设计一个结束造型。那天晚上,我们想出了一个很美的造型,谢尔盖把我放在他的膝盖上,双手捧着我仰起的脸,好像在说:“现在,亲爱的,你可以休息了。”玛利娜说如果我闭上眼睛会更好,就好像我睡着了。我们很高兴可以在观众面前表演这套节目了。
    直到晚上9点半我们才离开冰场。我们在一家很好的餐馆订了座位。到那儿时,我们是惟一的顾客。壁炉里的火烧得旺旺的,非常温暖舒适。玛利娜情绪很高,大谈她要为我们编排的新节目,因为现在每年都有很多场比赛――7场,甚至8场。她给我们讲她的儿子法德尔,他已经13岁了。我们则给她讲达利娅。我们谈服装、加拿大滑冰比赛、美国滑冰比赛、米歇尔.关――还有很多滑冰的趣事。我想大概在午夜以后我们才离开。
    第二天上午大约10点,我们来到了冰场。玛利娜下午2点前就得走,而我们还要先练集体节目。第一个小时,我们和其他人一起排练。我记得玛利娜和设计师杰夫.比令斯谈谢尔盖的服装。她说:“他有着结实、美丽的胳膊,他也知道如何用胳膊做美丽的动作,所以你设计的服装不应该遮住他的胳膊。”玛利娜担心在她上飞机之前,我们没时间和她一起练习了,因为集体节目的排练拖得太久。我也担心。但总是那么平静的谢尔盖对我们说:“会有时间的,别担心。”
    终于桑德拉说我们可以走了。谢尔盖、玛利娜和我就去了小冰场。我们先做了一会儿热身运动。我们很喜欢昨晚她对节目作的变动,决定从头至尾滑一遍,然后玛利娜就得走了。
    我们开始了。我单腿跪在冰上,谢尔盖也单腿跪在冰上,我们面对着面。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记得他的棉毛衫闻起来像是刚洗过的,于是我说:“嗯,挺好闻。”
    他说:“是的,刚洗过的。”就这些。这就是最后的话。然后我们开始滑冰。
    我们先练前一部分的动作――驼式自转接托举。音乐低沉下来,我围着他转,躺在地上,好像很疲倦,谢尔盖试图帮我站起来,冰上大托举,他把我放下,然后并肩空翻两周,这是玛利娜新加的动作。我们速度很快,他把我抛起,做抛接两次前外一周半跳,我平稳地落冰了。他必须跟上我,做两个十字交叉,再做托举。
    管弦乐队刚刚加入进来,这是玛利娜非常喜欢的一处高潮。谢尔盖在冰上滑,但没有做十字交叉。他的手也没有放到我的腰间准备做托举。我以为他的背又疼了。他微微弯着腰,我问他:“是背又疼了吗?”他摇了摇头。他无法控制自己。他想停下来,却一直向围板滑去。他想扶住围板。他感到晕眩,但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然后他跪下了,小心地躺在冰上。我不断地问他出什么事了。“怎么了,谢廖什卡?出了什么事?”他没有回答,什么话也没说。
    玛利娜关上了音乐。她一过来马上就看出是心脏的问题。他像是无法呼吸。玛利娜让我去打911,她则给他做心肺复苏术。我害怕极了。我在尖叫,却不知道我在叫些什么。我把英语全忘了,想不起求救的话该怎么说。我哭着跑到另一个冰场,让他们替我打911。
    我回来时,大家都围着他,医务人员正在抢救,想使他的心脏重新跳起来。他的脸色已经变青了,嘴角也流出了白沫。他们不让我靠近他。有些运动员抱着我,不想让我看见正在发生什么。然后他们把他送上了救护车,我脱下冰鞋,拿上谢尔盖的包及时赶了上去。我坐在前面,因为他们不想让我看到他们在后面如何抢救他。
    到医院时,我看了一下表,11点35分。从谢尔盖的监护仪上,我可以看出他的心脏还在跳动。心电图是波状的,不是直线。我很担心,但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可怕。我真的以为他会好起来的。我甚至一分钟也不让自己想到他会死

Yvonne 发表于 2004-2-6 23:08:00

sergei的家人当时不能理解katia,后来katia再结婚的时候应该没有为难她吧。
朱克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啊~~~他的关系似乎和g/g很不好。

orange 发表于 2004-3-6 14:35:00

《迷失自我》:
    我在我和谢尔盖婚后的新房里住了一晚。我们在那儿几乎没有家具,地板上只有一张床和一台电视,但我全心全意地爱着那个地方。在那里,我感到与谢尔盖的灵魂更亲近。那么多的回忆。只有我们两个人分享的那么多特别的时光。但这一晚过后,我就不能再去那儿了。我只是不能。我向这个甜蜜的地方道了声“再见”。我知道我应该和达利娅在一起。
    我搬到了父母那儿,挨着日子。玛利娜把我应该做的事列了个单子――去看芭蕾,去美术馆,去看马戏,去听交响乐。我以前从未听过完整的交响乐。虽然我照着单子做了,但我只有半个心思在那儿,也许还不到半个。
    我觉得我在慢慢地失去自我。我的力量在消退。我的生活毫无目的,没有奋斗的目标。有父母照顾达利娅,我不必为她操心。我要做的事就是对付我的感情,而这简直要了我的命。早晨,睁开眼睛,我就躺在床上想,我为什么要醒过来?我有什么事非要下床去做?我没有任何迫在眉睫的责任,没有什么需要训练,没有未来值得我去思考,没有谢尔盖。我的思绪总是到此为止。没有谢廖沙把我带出无边的黑暗。
    母亲说如果我不想再滑冰,可以就此放弃。我可以和她住,她会养活我,她的钱足够再用上10年的。杰伊告诉我不必为钱担心,事情会好起来的。他们正在筹备义演。德比每隔一天就打来电话,说他们正在为谢尔盖的纪念基金捐钱。喜爱我和谢尔盖的观众们反应非常强烈。我没想到整个世界会想着我和达利娅。所以困扰我的不是钱,而是我那颗破碎的心。母亲说,达利娅不需要一个病妈妈,她需要一个健康的妈妈。不论你是住在莫斯科,还是回到美国,要尽量做一个健康的妈妈。
    正是那时,我意识到只有工作才能给人们疗伤止痛。至少,对我是这样的。我仍然可以滑冰,我一向首先是一个滑冰运动员。我不能忍受既失去谢尔盖又失去滑冰。自我4岁时起,每天我要么穿着冰鞋滑冰,要么做些与滑冰有关的事。现在我又需要我生活中的这个中心了。那时维克多已经回到了锡姆斯伯里,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把的冰鞋寄来。没问题,他说。对维克多来说,帮助人总是没问题。谢尔盖的死对他刺激很大,我可以感到他也非常痛苦。
      12月中旬,冰鞋寄到了。每天早晨,我都去中央红军俱乐部的冰场滑冰。现在,至少我有理由起床了。又能接触到谢尔盖和我所至爱的冰场,感觉真好。在冰场上,和谢尔盖一起滑冰的回忆丝丝缕缕地缠绕在我心头。我一点也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但我喜欢看教练和年轻运动员练习基本动作,喜欢看他们微笑。生活在继续。这是第一步。
    玛利娜每隔几天就给我打一次电话。她所经历的痛苦几乎和我一样深。她给我写信,信中满是酸楚。有些信让我如此难受,实在无法一口气读完。她告诉我谢尔盖曾经是她的梦,现在这个梦死了。她觉得自己成熟多了。她无法工作,不知道她活着还能为了什么。沉浸在悲痛中的她,觉得她可以把这些话说给我听,把这些信写给我看。
    但在电话里,她不是这样的。一次打电话时我告诉她,纪念谢尔盖的赞礼正在筹备之中,所有的好朋友都将参加这次滑冰表演,以庆贺谢尔盖的一生。他们让我走上冰场,或许说些什么。玛利娜认为绝对不能这样。她说如果要举办这次表演,我就应该上场滑冰。她会为我编排一套节目。
    我很难想像自己独自在观众面前滑冰,不能拉着谢尔盖的手,不能看着谢尔盖的眼睛,只有看着观众,一个人占据那宽阔的冰面。但如果我参加表演,就只有这样。我不能和另外一个人滑冰。另一个人的胳膊在冰场上搂着我,触摸我,是无法想像的事。自11岁时起,我在冰场上只拉过谢尔盖的手。
    我去找了尼古拉神父,问他我在丧葬期滑冰是否合适。按照俄罗斯教堂的规定,丧葬期应该持续一年。总是那么温和的尼古拉神父说:“卡嘉,去滑冰吧,因为我知道你爱滑冰,你的滑冰也可以带给他们幸福。”然后他又说:“不要为将来你仍会感到幸福而忧虑。谢尔盖甚至会帮助你再找到幸福的。如果你找到了另外某个人,把他带到这座教堂来,不管他信什么教,也不管他是哪国人,我会为你们的结合而祝福。那也是谢尔盖的祝福。”
    尼古拉神父的话总能令我感到安慰,这次也不例外。但尼古拉神父的慈悲心肠并不能为我遮风挡雨。我很快还是要看到生活的另一面,可怕而令人厌恶的一面。和谢尔盖生活在一起曾使我免受生活阴暗面的侵扰。有一天,我们以前的教练扎哈罗夫打电话说他认识一个商人,这个商人想和我谈一谈。他说这个人是一些拳击和摔跤运动员的赞助商,对我的将来,或许会有很大帮助。
    我是在扎哈罗夫的房间和这个人见的面。我们谈了一会儿,他说他有专为儿童设的基金,想送给达利娅一些钱。后来当我打开他交给我的信封时,吃了一惊,里面有那么多的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打电话向他表示感谢,感谢他对达利娅如此慷慨。
    他又给我打了几次电话,并邀请我去参加一个盛大的宴会。他说他在巴黎有亲戚,在法国、美国、德国都有钱。现在很多俄罗斯人都是这样。我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弄到这么多钱的。
    我以为他会和我谈工作的事,就接受了邀请。我太天真了。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对谢尔盖和我的职业生涯他已

orange 发表于 2004-5-10 13:46:00

《赞礼》:
      我们回到美国几天后,达利娅第一次问起了谢尔盖。那天她睡醒觉,没有像往常那样起床去游戏室,而是独自静静地坐了很久,然后走进我的卧室说:“妈妈,我想爸爸。我想见他。”
      她一开始就说这个,或许是她梦见了谢尔盖。我很为难。我把她抱到腿上说:“达莎,还记是我对你讲过什么吗?爸爸不会再回来了?他已经死了?只有在你睡着的时候,或许你才能见到他,如果你真的很努力的话。”我把脸贴近她的脸,看着她那明亮的蓝眼睛,那是谢尔盖的眼睛。“你能在我的眼睛里看见父亲吗?”我问。她摇了摇头。“在你的眼睛里我能看见他。”
      不久我们去了渥太华,这样玛利娜就可以给我编排一套节目,在谢尔盖的纪念演出上表演。演出将于2月27日在哈特福德举行。玛利娜已经选好了音乐,是古斯塔夫.马勒的第五交响曲,第四乐章慢板。我一直喜欢这段音乐,敏感、柔和而且有些悲伤。玛利娜说马勒向他的妻子求婚时写下了这部作品;事实上,这部作品就是他的求婚。他把乐谱给她,她坐下来在钢琴上演奏,音乐就是他的代言人。他妻子马上就明白了。玛利娜认为这段音乐不适合双人滑,只能是单人滑。
      我们第一次在冰场上听这段音乐时,玛利娜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又听了一遍,音乐告诉了我们该怎么办。玛利娜对我说:“想像一下,你最后一次和谢尔盖滑冰。”然后又说;“现在你失去了他,你想他,你寻找他却找不到。你跪下来问上帝这是为什么。你觉得你的腿断了,好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你动不了。你身体里的一切都像是断了。你必须向上帝寻求帮助。你要告诉上帝你知道生活要继续,现在你必须滑冰。你要感谢他使你这前半生能拥有谢尔盖,你生命中最美丽的时光。这段节目是要表现所有人都能从困境中站起来,都能继续前进,能持之以恒。你会再找到你为之生活的某个人的。现在你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了。”
      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为我编排这样一套节目。事后我想,玛利娜真是上帝给谢尔盖和我的一个奇迹。上帝带走了谢尔盖,但他留下了玛利娜。她了解谢尔盖的灵魂,有时我想玛利娜比我更了解我自己。即使其他人都不能理解这套节目,谢尔盖、玛利娜和我可以理解。想到我是和玛利娜一起为他表演,我觉得轻松了一些。谢尔盖死后,玛利娜在工作上一直提不起精神,但为了他,她使出了浑身解数编排了这套优美的节目。
      滑这套节目对于我来说非常困难。首先,我不习惯一个人滑冰,不习惯没有谢尔盖的手拉着我,没有他照顾我。有些简单的动作是双人滑里没有的,比如后仰盘旋。从11岁起,我还是头一次做这个动作,我扭伤了背。更重要的是,每次都带着感情色彩来滑这套节目是不可能的。所以练习时困难很大。为了看看观众的反应,以及我是否有能力滑好,我先在渥太华给一些朋友和教练们表演了一遍。我觉得浑身软弱无力,不得不去想每一个动作——现在我在做这个,现在我在做这个——表演后,我真是疲惫不堪,一点也没觉得舒服或者放松。现在,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情感会使你的腿虚弱得无法跳跃。如果我真的想表演,就要加强训练。
      那次小型演出后,我必须飞到纽约接受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采访,因为电视网将转播这次赞礼。我让玛利娜照顾达利娅,独自去了纽约。在我印象里,我从未独自旅行过。我总是和谢尔盖,或我妈,或德比,或达利娅一起旅行。这种感觉真是很怪。为了安慰自己,我就写日记,但我写在纸上的话和我脑子里的话不一样,因为我的想法总在改变。
    我在莫斯科时,玛利娜写信说谢尔盖一死,她也就告别了她的梦。起初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也许,对玛利娜和其他人来说,他们与谢尔盖在一起的时间就像是一场梦。可对我来说,这个梦却是我的日常生活,正常而真实。现在我才明白了我不仅要告别我的梦,还要告别我的幸福,我的正常生活,也许我以前对这些不够珍视。
      自从他死后,人们就不断地对我说真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事是真的。但我不是这样。我太相信这是真的了。我亲眼见它发生。我看见了而且感到了。谢尔盖死时,他就像穿过了我的身躯。我身体每一根纤维都明白。当医生告诉我谢尔盖死了时,她刚一开口我就相信了,不是靠耳朵,而是靠心。
      我总在想,为什么上帝先把这个男人给我,又把他带走?他是想告诉我生活有多难吗?是想告诉我心灵能受到多大的伤害吗?我从未想过我会感到如此心痛。我从书上读到心痛,但我一直不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以为那是诗人写在纸上的字。但现在我对这种感觉已经十分清楚了。那是一种生理上的痛,每当我想到我应该对谢尔盖说却没有说的话时,就会感到的那种剧痛。当我想起那些我为爱应该去做却没有做的事时,也会感到那种剧痛。在俄国,我们有句话叫你的心上像是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        .           .
      按照我们的宗教习惯,当所爱的人死了40天后,就不必总想着他了。不仅如此,你也不应该再想着他,因为你这样做是在阻碍他。你必须放手。如果上帝想把他带走,他就必须走那条路,你不应该去干涉。
      2月初,就在谢尔盖的生日

orange 发表于 2004-5-10 13:50:00

《尾声》:
    我发现时间是一位医生。渐渐地,心情愉快的日子超过了心情沮丧的日子。我的微笑也越来越自然了。尽管我仍然想念他,但已经不那么强烈了。我永远会想念他,但那是在我的内心深处,而且我可以控制自己。
    滑冰是我最好的良药。我喜欢和人们在一起;我喜欢训练;我喜欢长时间训练后生理上那种疲劳的感觉。谢尔盖死后,我很长时间没有滑冰,那期间,我迷失了自我。为了找回自我,我必须滑冰。我不能不滑冰。
    在冰场上,我感到更自然。这样说很可怕,但是当我呆在家里,只为了父母和达利娅而活时,我感到我的力量在一点点地散尽。滑冰时,我的力量就又回来了。我的自信就回来了。这样对我好,对达利娅也好。达利娅可以看到她的妈妈并不软弱,她可以做好一些事。达利娅喜欢我滑冰,喜欢我的服装,喜欢我在冰场上的样子。这是我表达感情的最佳方式。这比写,比说话,比思考都要容易。我只需去做那些我一生都在做的基本动作,如果我能做到谢尔盖的赞礼之夜时的水准,那就达到完美了。
    我的表演时好时坏。现在巡演时,我独自滑冰的感觉与在哈特福德为谢尔盖滑冰时的感觉完全不同。斯科特.汉密尔顿那晚对我说:“自己占据冰场。”我可以做到。当时我觉得自己高大、有力、双倍地强壮。
    现在,我好像从未进行过那次表演似的。我觉得我和观众之间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可以分享。我想像着他们在说:“看见她一个人滑冰真令人难过。”或者说:“看见她在冰场上真好。”我滑冰时总会有这些想法,很分神,而且会让我张皇失措。我很清楚大家都只在看着我。我不知道我该看什么地方。以前我滑冰时,从未和观众有过这种精神上和视线上的接触。以前我只和谢尔盖有接触。
    但我在学。我会想出办法的。我知道,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当教练,当我不能再滑冰的时候,我希望那一天不要来得太快。我必须要把我所知道的滑冰的秘诀告诉某个人。能帮助某人成为一名冠军该有多好。谢尔盖和我曾在加拿大做过一次教练检测,他看到一处错误后,可以确切地说出该如何改正。我只是为他翻译。要想当教练,你必须十分耐心,谢尔盖就特别有耐心。你看一次节目,发现了一百万个错误,但你不能让学生从你的脸上看出来有问题。你得说滑得不错,只是或许可以再练练这个动作。第二天,又是另一个动作。然后是下一个,下一个。耐心。
    我从来不想让达利娅长大后也成为一名滑冰运动员,尽管我不应该这样写。我希望她能比做滑冰运动员有更多的选择。我想让她懂电脑,懂商业,懂政治。我要让她比我受更多的教育,多上几年学。我希望她的美丽是像我母亲那样的美丽——聪明、坚强、无私、有品位。我希望她能身体健康,所以我想让她在年轻时从事某项运动。
    我想让她做她想做的事。我已经羡慕达利娅这一点了。她知道她想要什么,她不在乎她妈妈怎么想。她天生就这样。也许是谢尔盖遗传给了她这一点。如果她想成为一名滑冰运动员,她就会成为一名滑冰运动员。我也会尽力帮助她。
    我想将来我会从达利娅身上学到很多东西。我已经开始向她学习了。谢尔盖从来不教我。他保护我,他爱我,他照顾我,他安慰我。只有在他死后,我才开始学会生活。现在,他才开始教我。
    我懂得了生活不会把一切都给你。你必须创造自己的未来、自己的机会。以前,我的生活是训练,滑冰,得冠军,搬到美国,和我爱的人生活在一起。一切都太容易了。我所遇到的困难都是微不足道的——不是能够给生活带来巨变的困难。那些困难是语言障碍,买机票,试穿新冰鞋,训练。这些都不算什么。现在,我明白了生活比我想的要艰难得多。
    更重要的是,我认识了自己。当我看到我和谢尔盖认识的夫妇时,我仍会感到难过。看见尼娜和维克多.彼得连科,知道尼娜可以随时拥抱维克多,他们可以经常地手拉手,我就会感到心痛。尼娜是这么平静,值得信任,有时我只想把头靠在她的肩上,或者其他人的肩上。以前,我从未想过这样和朋友在一起。有了谢尔盖,我想不到朋友。我可以很长时间和他们在一起,也可以很长时间不见他们。
   现在我需要看到朋友们。我从未想过我会学会与人交谈,会对其他人的生活感兴趣。我在这方面一向做得不好。我对别人已经稍稍开放了一些。我也有兴趣听一听别人的见解。我又了解了我的父母,他们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以前忘了这些。生活中还有新事物,也许还是些好事,我刚刚才开始发现。
    就这样,我小心翼翼地步入了未来。如果我不能变得更幸福,至少也要在生活中变得更睿智。我已经把青春抛在身后,它将永远和我亲爱的谢廖沙在一起。(完)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5-25 12:25:33编辑过]

我爱花滑 发表于 2005-1-9 01:49:00

<P>太好了!太感人了!谢谢orange带来的这么好的文章。</P>

uriel 发表于 2005-1-18 16:02:00

是否真的情深不寿?

xi12345678 发表于 2005-2-9 22:56:00

<P>找了很久,终于在这里找到了我一直苦苦寻觅的《My Sergei》,寻找太久了,也太辛苦了,即使无法获得小说,也十分欣慰能阅读它,真诚对orange说一声谢谢,谢谢你圆了我一直的梦。</P>

uriel 发表于 2005-2-16 17:00:00

<P>席殊书屋还有《冰魂——我的谢尔盖》,可以在线购买,邮局汇款即可。</P><P>我在春节前买了一本,还没有到。</P>

多慈 发表于 2009-3-10 14:51:02

谢谢楼主,这个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今天终于看到了!!!

dada8686 发表于 2009-3-13 23:51:59

o(∩_∩)o...谢谢分享哦!!太有意义的文章啊!!
偶看了一部分,都感动得不行了!!
这可以说是偶第一次接触Katia和Sergei!!
他们的故事好美!!但又让人心痛!!
请原谅偶是一个初级冰迷,从现在起偶要了解这对伟大的双人滑选手!!

brancusi 发表于 2009-9-10 11:53:05

嘿嘿,我也有这本书,买的很早了,怎么也得有8,9年了,在三联买的,当然现在没了。。里面的图图很漂亮,哪天替楼主传上来给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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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My Serg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