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
我在惊慌失措的时候遭遇最突如其来的颠覆,我在心如止水的时候感受最波涛汹涌的悸动,我在茫然四顾的时候经历最艳光四射的觉醒,我在怅然若失的时候倾听最轰华绚烂的喧嚣。
星光灭绝的晚上我望着屏幕,无聊肆无忌惮的蔓延,我无法理解朋友的欣喜,对我而言他们还不够美,我指的是男子比赛,我更爱翩然的冰上舞蹈。然而他就这样飘然而出,蜿蜒的滑痕匆匆写就于身后,他站定,垂头,我望见那精致的曲线,玲珑下巴,剔透锁骨,曼妙肩线,勾勒出寂寥风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美国小男孩啊,听说他要来北京的……”朋友滔滔不绝的介绍着。音乐响起,海岸线雪浪花的涌动。“啊,动作怎么这么柔啊,不过很好看啊……”另外的体育盲朋友停下脚步搓着沾满泡沫的手,略带兴奋得说。我能想象我当时的样子,无非是张大了嘴巴,或许还尖叫过了吧,我以能想得到的最狼狈的姿态,迎来了生命中最美丽的小王子。那时我的眼里,看不到他身后惊叹的人群,那背景是莫测的云霞盛开,是世纪的星辰喷涌。他曼舞的指尖,掠过流光溢彩的虹,在我心间溅起花瓣一样的叹息。那沦陷时刻,我居然还保留了一丝清醒,学会了拼写他的名字,JOHNNY WEIR.
JOHNNY WEIR,蜿蜒的图形,慢慢在我书本边缘攀爬,上面映出我笑意盈盈的脸。清冷的夜晚我跑出去,和月亮依偎,薄云如流水。熄了灯的寝室我与枕头分享心事,听着枕头的诉说,我眉眼弯弯望着暗影憧憧的天花板,静默不言语。JOHNNY WEIR,笔画拐啊拐,绕上心头来,开在那里花色缤纷。
朋友兴冲冲地告诉我她找到了johnny的图片,我如获至宝。现在翻翻数百张的收藏,还是唏嘘第一次凝视静止的他的心境。那时只不过是寥寥数张,里面的小男孩还生涩的紧。那时觉得网络真是个好东西,他不比赛我还可以见到他。有个blog贴了一篇《冰上的纳西斯》从此他有了中文的花名。配的那张图真好看啊清灵幽远。紧张兮兮的发了第一篇人物随笔,只有寥寥数语,居然发在娱乐版里,在那后面与一个不喜欢他的人用A.E对轰。发现了花样滑冰的专业论坛啊里面有他的图片和访谈。看了访谈好震惊,本以为他是山中高士晶莹雪,却不想他原是世外仙姝寂寞林。找到了一个提供下载的网站里面有他的专辑,苦守天凉夜深。得知他不能来京,怒放心花顿时开到荼靡,无奈感慨说蝴蝶飞不过沧海……
后来,再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他最平常的一次演出。那一次他败给了普鲁什科。那一次他的动作其实倦怠而迟缓。那一次其实他有一些小失误。那一次与日本站的惊为天人和法国站的惊才绝艳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但是那一次,令得我爱上了唯一的小王子。
以后的以后,他流光飞舞我笑语嫣然。以后的以后,情愫滋生不可按耐,如同画布上喷薄的色彩。以后的以后,绵延不绝的海岸线眷顾我饱满的流淌的思念。此情可待,除却巫山云。此去经年,我红颜弹指老,他的刹那芳华却常驻此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