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说,过于强调国外的经济、训练条件、教练体制如何如何地好,这不一定是最根本的问题。在美国一个高级选手每个月的上冰、训练加上交通、住宿方面的费用要超过5000美元,这对于任何一个美国的中产阶级家庭都是一笔很大的开销,而即使获得了全美冠军,奖金也只有几万,这绝对不能说是多么赚钱的项目。那人家怎么还有那么高的热情每天开几个小时的车往返训练?像Bebe Liang这样处于上升期选手,早晨4点多就起来赶早场6点的冰,之后还要去上学。北京已经有两个标准冰场了,路都不需要几个小时,一个多小时就够了,谁要是有这样的劲头去滑,相信挤身世界一流也不是问题,所以还是对待这项运动的理念不同。同时,我们的视野也不够开阔,中国有很多优秀的选手,退役之后就知道当个商业冰场的教练,以为这是唯一的出路。其实有了这项技能,有很多路可以开拓,比如以世界大赛的成绩申请就读国外好的大学,以专业人才的方式移民,去非主流的表演团像Disney on Ice这样的团,收入都不算低,并有机会周游世界。如果能过自修获得相应的文凭,在体育界就有更好的就业机会,很多国内的冰者不知道这些途径,家长也都只知道“唯有读书高”这一条独木桥。
另外再说训练条件,中国就那么差吗?我觉得是太好了,专业队养着运动员,还发工资,哪个国家有这么好的条件啊?举个日本的例子,在日本15分钟的教练费就要达到400元人民币,在Mao和Miki Ando训练的名古屋冰场,你可以看到很多孩子在滑冰,冰面条件十分差,有时都滑不动。冰场也是商业的,从中午到晚上六点左右都是对外开放,喜爱这项运动的小孩子有的从中午12点就开始滑第一场,这是完全的开放场,就算你再专业,也是要和许多人混在一滑的,冰质又硬又涩,哪有中国的专业队的冰一场一浇那么好啊?!即使像Miki这样的顶尖选手也同样是滑这场冰的,大部分选手也都没有过多的金钱每场冰都请一对一的教练,都是自己练习。晚上有一场是Mao和Miki教练的包场,她下面雇了5-6个助理,每人负责不同的级别,多数冰者买的都是这场的教学,主教练也不是教一个人,而是来回走动,纠正不同选手的动作。
不过,你一看气氛就不一样,那是一种精神的力量,每个人都在飙着练,没有不认真的。很多小的孩子就是跟妈妈学起来,没有钱每场都请教练,家长就是初级教练,听说Mao小的时候也是这样起步的。不少孩子一下午滑两场对外开放的冰,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过一个12岁左右的孩子一下午三场冰一共跳了60多个外点三周,并且很多跳都在人群中挤着找空练的。我们都过份强调国外训练条件怎么怎么好,却完全忽略了最简单的道理,那就是日本选手之所以这么优秀,也不比我们中国人多长一个脑袋,那是因为他们是“拼”出来的,这多么的量的积累,这么差的冰质下,为了跳三周你就要学会快速地挤出起跳的线路,不然一场冰你跳不了几个,为什么人家的滑行那么快,稳定性又很高,就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练出来的。平时这么艰苦,到了正式比赛可就是享受了,难怪人家速度快、失误少,一切都没有我们想像得神秘,只有最原始最简单的动力--精神的力量,每个孩子都在冰面上创造着自己的奥利匹克梦,他们唯一想得不够周到的就是这样过度的训练非常容易受伤,或者造成肌肉骨骼的老早性衰竭,提前结束自己的运动生涯,这也难怪日本因受伤退出的选手真的很多。
当然,日本的冰协确实在其中也起了很大的作用,他们定期邀请国外的教练来日本指导俱乐部的学员,集训组织得很频繁,每次一周到10天左右,日程非常紧密。学员有时被拉到偏远的冰场进行封闭式训练,内容包括冰上、陆地的技术训练与艺术表现训练,甚至包括面部表情的训练,所有的训练都要被打分,这种集训是按年龄分组的,很小的10岁的选手就可以参与,覆盖面很广,所以日本总是有很强大的后备力量。这让我想到中国的训练的确太不系统了,就是专业队内部的测验,只有一种形式,人也只有那么几个,难怪造成运动员没有热情,要是让中国的女单小许训练训练面部表情,增加与裁判和观众的交流,肯定能增加她的艺术内容分。这是日本冰协对下面俱乐部所做的事,既是商业的又是赞助性质的,钱都是选手自己掏,价钱并不贵,但凝聚的力量真的不小,大大提升了学员之间的竞争力,中国冰协如果可以为中国的基层选手,包括各个商业俱乐部提供这样的机会的话,我们的基础力量也是会增加的,北京现在就有这样的条件,只是我们国家机器还没有转得这么快,我写这些希望中国的冰者相信,靠自己的力量也是关健,不要事事等着体制,等着国家,日本可以,中国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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