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耽搁了一些训练时间,花样滑冰联盟的人说我们不必参加圣诞节期间的全国比赛,就可以代表苏联参加奥运会。那一年,我的家人头一次邀请谢尔盖来和我们欢度除夕。 从来不习惯于在25日庆祝圣诞,对我们来说,12月31日才是重大的节日。圣诞树是在夜里从森林运到莫斯科的,所以28日或29日父亲会起得非常早,以便买到最好的圣诞树。我和妹妹还很小的时候,父母会等我们都睡着了才把树摆好,然后就在夜里装饰树。我们醒来后,首先就会看到房间里这颗美妙绝伦的圣诞树,魔术般缀满了装饰品。 玛利娅和我长大后,也帮着来完成这项杰作。30日,我们一家人会把树和房间都装扮得漂漂亮亮。31日,母亲和姥姥就开始做圣诞餐了,有时是鱼,有时是鸭,每年都不一样。我喜欢帮她们做饭。我们做凉菜,拌沙拉,切水果,都是些进口水果,专门为圣诞节准备的。 我们总在树底下放一个特制的包,那是姥姥缝的圣诞老人包,红白相间,顶上有一根白色的绸带,非常漂亮。新年前几天,我们会把礼物陆续塞到包里,直到包鼓起来。你把礼物放进去时,不能被别人看见,这样就像是包自己越长越大。午夜时分,当我们喝过了香槟酒,并祝彼此圣诞快乐、新年快乐后,就可以打开礼物了。 事实上,是我父母要邀请谢尔盖的。我告诉他们不用请,他不会来的,他有自己的朋友。但我还是邀请了他。他说他会尽量来,但当他真的来到 时,我还是吃了一惊。我想也许他会和我们坐一会儿,然后就走,可他和我们度过了整个晚上。起初他有些害羞,因为他头一次和我的家人这样在一起。那晚只有谢尔盖、我、父亲、母亲、妹妹和姥姥、姥爷。我们点了很多蜡烛,一切都很美,因为圣诞节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节日。我送给谢尔盖一幅我的刺绣,一个坐在海边喂小鸟的小丑,咧着大嘴笑,还有几滴泪珠挂在脸上。这幅刺绣至今还挂在他母亲的房间里。他一开始不要,说:“不,我不需要礼物。”他这么说或许是因为他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母亲说12点整,她会把一只旧盘子摔到地上,在零点钟声的第12响敲响以前,每人都要赶快捡一个碎片,藏到房间的某个地方,许个愿。如果这一年有人找到了碎片,不能碰它,否则愿望就实现不了,甚至在我们打扫房间时,也不能碰,所以我们必须把碎片藏得好好的。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这个主意的。 头一次这样做。当午夜的钟声敲响第一下时,母亲摔碎了盘子,我们一拥而上抢一个碎片,马上就跑。我不记得我把我的那片藏到哪儿了,但我还记得我的愿望是什么。我希望我能在奥运会上取得成功。我想这个愿望实现了。 那年的欧洲锦标赛在布拉格举行。我的身体状况仍然不太好。自从摔了那一跤,我的体重减轻了,也不像以前那么有劲了,而且还头疼,胃口也不好。不知什么原因,我对任何事都紧张。谢尔盖和我没有发挥出最佳水平,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赢了。我出现了失误--是跳跃,还是抛接,我记不清了--我很担心,像是做了件十分可怕的事。谢尔盖说:“别担心,还没到奥运会。我们到时候会准备好的。” 这次锦标赛,我比以往更明显地感到,谢尔盖在冰场上对我更加负责了。这点让我很满意。我一直有些担心他对训练重视不足,但现在,当我不够强壮时,谢尔盖就变得更强壮,更让人放心,更认真了。不论我有什么弱点,谢尔盖总会照顾我。在欧洲锦标赛上,我们一日三餐都在一起吃。赢得冠军后,在宴会上一同跳舞。我记得我们跳的是快步舞,那是我们头一次单独跳舞。对跳舞,谢尔盖从来没有什么兴趣。 比赛结束后,我们就去了诺沃戈尔斯克,为卡尔加里之赛做最后的准备。全体冬奥会成员都在那儿。医生每天都要给我们量血压和体重。这一赛季的训练开始时,我是90磅重,现在则降到了84磅。虽然我觉得还可以,却常常感到压抑、疲劳。我睡不好,也吃不好,只想减轻体重。我想那是因为整个赛季人们都对奥运会特别重视,因为医生总是给我们检查身体,因为教练总对我们说我们必须处于这一生中的最佳状态。我相信奥运会是为神经举办的为期一年的庆祝典礼。我当时还太小,不明白那对我的身体会有什么影响。 我记得我们在诺沃戈尔斯克开了好几次会,代表队的官员们一次次地给我们讲安排,还有奥林匹克精神。他们介绍了加拿大,还大谈我们为何必须成为一个团体,互相帮助,对彼此更加友好,注意身体,等等。谁也没注意听他们讲话。我不喜欢开会,觉得浪费时间,本来我们可以休息的。 我们发了奥运会服装。发给我的开幕式上穿的靴子不合适,我只能给我妈留着。我经常碰到这种事。裙子和上衣也都太大了,就连姥姥都无法将衣裙改小。我穿上这套服装,那样子真可怕。我总是嫉妒加拿大和美国的代表队,因为他们中身材最小的女孩儿也能领到尺寸合适的服装。我却穿着这么大的衣服,真难看。 出发的日子临近了,大家开始纷纷给我提建议。他们都为我担心,因为我是那么年轻而且瘦小。我都要给逼疯了。“你看过这本书吗?”一个我几乎不认识的人也会这样问我。“也许你应该看看这本书。”一切都变得那么疯狂。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等待、艰苦的工作和训练,去参加奥运会的日子终于到 |